这天下之间,能跳这霓裳羽衣曲的尚且杨氏一人,除她以外,是再也没有人领得这霓裳的精华了。但是夺子之妻这有悖伦理,这也实在是压着玄宗心头的一块石头,让玄宗难以下此定夺。
山雨欲来风满楼,红墙绝顶血如洪……
秦姑姑听了弑尹此番谈吐,那是句句皆把她的心机给看了个透辟,心气俄然变陡峭了下来,举起了姜苏茶泯了一口,然后问道:“弑尹,既然我的心机你都明白,那你感觉我接下来应当如何做?”
(注释)
绮梦这一语是点醒了梦中人,惹得玄宗大为赞美,这主张不但成全了玄宗那颗倾慕玉环的心,更是保全了他多年修来的盛名。
高公公这么一喊,门外的小寺人便领着柳朱紫和血红蝶二人进了那玄宗寝宫,只见那绮梦见了陛下,先是鞠下了身子行了个礼,口中念叨:“陛下万福。”
玄宗,不知不觉的便泪流了满面,绮梦这一曲让他的心模糊作痛,再次让他沉湎到落空武惠的痛苦当中去,但此曲虽是让她痛苦万分,却不知为何竟也让他难以割舍。或许是他太爱乐律,或许是他早已将武惠埋得过深,是以即便是凄楚万分,但只要一念想到她,他便已是“恋的尘凡瘦”了。
“禀陛下,老奴本也感觉她会扰了陛下您的清休,想直接回了她的,但是那柳朱紫非要让老奴来转告您一声,说是她谱了能和陛下您的霓裳羽衣舞曲琴瑟和鸣的华殇伊人醉特来敬献,您看我是否还要让她归去?”这高力士将那华殇伊人醉一说出口,本来面色灰尘,活力渐无,眼神浮泛而又凄楚的玄宗俄然便来了兴趣,眼眸敞亮了起来。对着那高力士说:“既然如此,那便宣她进殿吧。”
“哦……是她啊。但是朕现在倒是谁也不想待见,你让她回了吧。”玄宗摇了点头,苦涩一笑,对着高力士言道。
秦姑姑这么一发难,弑尹本来举着茶杯的手又渐渐的放回了石桌之上,用着通俗的眼睛直盯盯的望着秦姑姑的脸好似能把她的统统都给贯穿透析。
“这霓裳羽衣曲我谱了半世尚未完成,若你只花了十年便能与我的乐谱并驾齐驱,那我倒是要好好观赏一番了。”玄宗望着绮梦,眼神当中尽显等候。
“她是谁?”玄宗看着怀中衰弱的绮梦,猎奇的问道。
这不是结束,这倒是开端。新的一轮局,不知不觉早已布好,等着我不断的迈向那天国的最深,再将我丢弃在那边……
此时只见绮梦对着红蝶悄悄点了下头,那悠远凄美之音便如同大水猛兽般囊括了玄宗那颗已是凄楚了的心……
二)
“是,陛下。”玄宗这么一说,只见高力士半弯了个腰,供动手向他作了个揖,便回过了头去,对着殿外喊道:“宣柳朱紫进殿。”
一曲华殇醉浮尘,多少愁丝多少泣?看不尽那江山泪,数不尽那人间情。痴人醉语尘凡扰,倒是有情却无情。
(点篇诗)
而弑尹却只是站起了身子,背对着秦姑姑望着这片乌黑巨大的虚空,指着那轮皎月言道:“你看这一片乌黑端赖那明月带来了这微小的光亮,而这杨玉环的呈现便会如同那遮月的阴雾,将那柳梦漪打入这无尽的暗中当中……”
绮梦却只是惨白一笑,抚摩着玄宗的脸庞说道:“陛下,梦漪多年抱病,已是再也不能伴君在侧了,虽是谱了这曲华殇伊人醉,但毕竟是舞不了的。但梦漪晓得,在这世上另有一人资质比梦漪高,且让陛下早已铭记在心,她在惠妃身侧多年一频一笑皆传自惠妃,如果有她伴君在侧,怕是惠妃在天之灵,也能心安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