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媳妇得了贾赦的话,当然不会跟王熙凤客气,她连来旺儿打过来的板子都能接住,就别说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王熙凤再凶暴,那也是在嘴皮子上,在心机上,论到脱手她可就歇菜了。一个照面就被周奇媳妇擒住膀子,后脖颈上挨了一记手刀,晕了。
周奇点点头,领了命出去处事了。这事儿原不该报到爷这里的,只是他媳妇去叨教太太,成果就被一竿子支到这儿了。
别管名声、才学、品德如何,贾琏单从表面上来讲,绝对算得上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的。王熙凤对他那么着紧,多少也有这幅皮郛的启事。可此时的琏二爷……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此处是贾赦的庄子,庄子上天然就是贾赦的人,敢这么跟她对着干,可不就是贾赦给了他们胆量么。甚么不归荣国府管,贾赦的甚么不是荣国府的,竟然敢说她手伸得长!?
做这统统,周奇底子没有一丝踌躇、顾忌。严格上说,他们这些庄上人,还真跟荣国府没多大干系。他们乃是当年先太夫人娘家的人,只因先太夫人家后继无人,这才归了贾赦,底子就不在荣国府的名册上。这,也算是先太夫人给孙儿留的一点班底。
公然,来旺儿“呸”了一声,扬声恨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眼里头只要老爷,全不知二奶奶的短长,竟然说二奶奶教唆不动他们。不但不给套车,还把我给打出来了,你看……”
“好,好,好……好!今儿这就是阎王殿,奶奶我也要闯一闯,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来误伤。”王熙凤嘲笑一声,一把甩开平儿的搀扶,迈步就往前走。她是笃定了,绝没人敢动她一根头发丝儿的。
话说,王熙凤是如何回事呢?
贾琏比赦大老爷年青了近二十岁,他都被折磨得不省人事,那就更别提大老爷了。今儿一天,凡是贾琏做的练习,贾赦也跟着照做一套,此时也只剩下摊床上喘气儿了。
本来,周奇走了以后,她上前谨慎地翻开贾琏身上的衣裳检察,一看眼泪就下来了。这是去做甚么了练习啊,早上人走的时候还白净光捻,可看看现在都成甚么样了!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另有多处磨破皮的处所,特别是那肩膀、那腿,都肿得不像个模样了。
邢夫人没好气地嗔她一眼,啐道:“猜甚么猜,还不快说。”光是看这媳妇的脸se,她便大抵能想到,看模样那小王氏怕是吃了亏,并且还不是小亏呢。
“叫上人,操板子,跟我走。”王熙凤立着眼怒喝一声,一马抢先地去找场子。她就不信了,就凭她这主子的身份,另有谁敢在她面前炸刺儿的。以往她的名声没传到这儿来,今儿就叫他们见地见地。
“别的,那些家伙事还是谨慎些,万一误伤着了您,怕是不太好。”说话间,她瞄一眼王熙凤身后张牙舞爪,操着板子的下人们,笑着说道。
来旺儿方才受了气,这会儿早憋着抨击归去呢,听了凤姐儿的话,顿时便举着板子冲出来,要为他家奶奶开路。有他家奶奶撑腰,此时不报仇还更待何时呢!
王善保家的也看出主子没有起火,却也不敢再卖关子。当下便绘声绘色地将方才的景象讲给邢夫人听,边说边觑着邢夫人的神采,果见她主子脸上有了笑模样。她便晓得,小王氏不利,定能博得主子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