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的身子重重一颤,难以置信地望向刘彻,见他神采寡冷酷然,但想来已极大地压住了肝火,内心竟然有几分悲惨。
他认出这是方才派到椒房殿去的阿谁,皱了皱眉:“何事?”
他起家下了轿辇,两名宦臣忙上前将椒房殿的大门推开,引他入内。
过了半晌,她幽幽开口,神采间带上几分挖苦,残暴笑道:“妾身自发得凭着妾身当年的位子,想要诬告陈后并连坐三百人并不轻易。幸运胜利,实在要仰仗陛下暗中互助。”
刘彻兀自嘲笑了一声,虽是贱民出身,但这三十八年的皇后位子,她倒也坐的风俗。
他叹了口气,敛了神采,远远可见椒房殿透过窗子莹莹的烛光,有一刹时的入迷。
“哦?”他挑眉,发间的白丝触目惊心。
宫女身子都僵了,想来已经跪了好久。
四野俱静,一眼望去,连绵不断的宫宇间只剩了星星点点的烛光,打更的声音方才消逝,门别传来宫人悄悄地呼吸声。
他的手蓦地一紧,将那茶杯重重砸在卫子夫面前,茶杯碎了一地,崩起的藐小碎渣划破了卫子夫细嫩的脸颊。
他惊诧好久,却终究朗声笑了起来。
她昂首,正正撞上刘彻痛苦的玄色眸子,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终究晓得了他的缺点。
阿娇,现在才晓得,是不是晚了呢?
这世上,只要他能刺痛陈阿娇,因为阿娇爱他,爱到断不顾及旁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