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正在御花圃里头赏花,恰是寒冬,雪虽未下,霜却已经结了一层,老太后身边自有四格格和荣寿公主陪着,几人谈笑间口中已有白气腾腾。皇后便先见了礼。
老太后虽不听别人的话,可这荣寿公主的话她是最听的。旁人都在暗里里悄悄说,至公主活似老佛爷的妈。
瑾嫔心疼她,内心担忧的很,可几年来苦口婆心,这位小女人只是不放在心上,瑾嫔便也没体例了。
她谨慎地刺探着老佛爷的神采,见她喜怒不辨,只是伸手采了一朵红梅。
荣寿公主意老太后正在气头上,便起家顺了顺老太后的心:“皇后年青,拿不定甚么主张,母亲不必过分惩罚。这天寒地冻的,让别人瞧见了,皇后的面子搁不开。母亲且息怒,让皇后归去歇着罢。”
她将那朵红梅狠狠掷在地上,荣寿公主和四格格忙跪下,转眼之间,倒是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主子主子。
固然宫里头忌讳宫女寺人嚼舌根,可私底下不免传出来。天子已经为了珍嫔一再例外,先是例外留寝,宁肯叫寺人在外头喊破喉咙,也要生生坏了祖宗的端方。现在又是走宫,特许珍嫔扮上男装出入养心殿,陪本身看折子。
天子清冷的脸上可贵挂上一抹笑意,忙跪下给老佛爷磕了头:“儿臣替珍嫔谢过老佛爷恩情。”
老太后携着荣寿公主在御花圃渐渐走着,垂垂感觉平心静气下来:“珍嫔那孩子活泼些,年纪又小,天子喜好也无可厚非。只是皇后的话,哀家也不能一点儿不听。天子宠嬖她虽好,如果珍嫔把持不住,做些特别的事儿出来,就是作孽了。”
老太后笑道:“哀家也晓得你存了这个心机。那便晋为珍妃罢。瑾嫔同珍嫔一道入宫,又是亲姐妹,一应晋了,也凑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
老太后不咸不淡地“恩”了一声,皇后便接着道:“老佛爷想必也听闻,克日珍嫔老是着男装同万岁爷在养心殿玩耍打闹,落鄙大家眼里,传了很多闲话。”
老佛爷的目光落在皇后姿色平平的脸上,嘲笑一声:“哀家倒说皇后如何留不住天子,你同天子自幼一同长大的,本来就比珍嫔更亲厚,现在却反倒成了讨嫌的阿谁,现在看来,皇后竟是把心机都搁在这些个无聊事儿上!”
老太后瞧见皇后,便知她有事儿要说,不然凭着皇后的性子,是千万不敢近她身的。
这年十月初十,便是老太后六十岁的大寿。打从正月月朔开端,宫里头便紧锣密鼓地筹办起来。外务府更是拨出三千万两银子的专款,特地给老佛爷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