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是来不及了。
只是这回,他带着一丝傲骨,昂然地跪在众兄妹之首,端得便是这大汉的太子风华。
人总会死的,更何况,如行尸走肉般在这个世上落落空寂地活着,实在也不如死了洁净。
刘弗陵点头:“儿臣晓得。”
他躺在榻上,几个尚且驰名分的妃嫔守在身侧,仅剩的后代也都来了,跪在屋外听宣。
他记起十几岁的无数个孤单的深夜,他闲闲走到椒房殿前,里头簇簇跳动着的烛光。
春末的时候,桃花还未开尽,他便感觉怕是撑不住了。
他当时还不懂,这些零散的灯火,阿谁等了他几十年的人,最后暖和了他整整平生。
一个尚且未脱了孩老练气的少年神采漠漠,上前膜拜,方才靠近了榻,低低道:“父皇,您叫儿臣?”
他有些遗憾,他觉得,这平生冗长,他们另偶然候。
只可惜在这时,他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孤单。
他这辈子,江山在手,美人环抱,到底,另有甚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