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还是拿起茶杯抿了抿,酬酢语罢,李璋又说了一句差未几的话语:“你不该来找我……”
“那你去给陛下禀报,就说我彻夜子时,会带亲信百十,袭杀甘奇。”李璋面色严明,不似作伪。
“殿前刺驾。”
一边沐浴,甘奇一边思虑着,转头一想,又做了一个决定,他筹办亲身找李璋坐一坐,事已至此,必须万无一失,滴水不漏。
赵宗兰擦了擦眼泪,叮咛着备热水,不很多久,风尘仆仆的甘奇已经坐在大木桶中了,张淑媛与春喜帮着甘奇渐渐擦洗,吴巧儿在给甘奇配着新衣服。
此时的甘奇,洗完澡立马就出门了,回家的第一顿饭都没吃。
设想杀人?这才是甘奇担忧的事情,真要莫名其妙给一刀砍了,那就万事皆休了,赵曙固然不是做得出这类事情的人,但是万事都不能完整笃定,万一赵曙真的心头一横,做了这事,如何办?
“天子相召,他岂敢不来?不来,莫不是心虚?一次不来,二次再召,二次不来,三次再召。他如果一向不来,那岂不是也坐实贰心有逆反?到时候让御史台去召,让谏院去召,天子屡召而不至。百官闻之,天下闻之,孰是孰非?再定罪恶,也可服众。”文彦博这是吃定甘奇了,君与臣,岂能一样?
富弼与文彦博对视着,神采也严厉起来,这般大事,得当真对待。
富弼听懂了,说道:“陛下,要不……要不设想一局,治他一个谋反之罪!如此一劳永逸。”
文彦博又是面皮一笑:“此般事情,我那里做得了,这不是还得靠李老相公吗?还请李老相公亲身筹划。”
李璋,掌控皇城安危之人,明显对时势有一些体味,哪怕不晓得详细,这宫内每日进收支出的那些事情,每日争来争去的那些话题,他岂能没有一点传闻?
“曾闻人说,说那甘道坚本身做了一柄自发来火的短铳,不需火捻,不必燃烧,机簧一动,便可击发,能力惊人……”富弼说道这里,又思虑了一下,再道:“可让甘道坚拿此物进献御前,就说陛下欲观此物之法,推行全军。”
“二位贤相,如何措置甘奇之事,还请速速想一个别例。”赵曙强打着精力,很有些冲动。
赵曙想了一想,问道:“如何杀之?”
李璋眉头一皱,已然踱步而起。
李璋还是摆手:“老夫不晓得这些个,也不知甘相公要问甚么?”
也如李璋所言,文彦博如果想成,此时,现在,立即,带着死士立马去办,那是勇敢果断狠辣,胜利的概率最大。
富弼闻言一惊,转头问文彦博:“文相之意莫不是……”
“这么说,李老相公是顺从了圣意?”
“那您如何说我不该来呢?”
甘奇闭眼享用着,心中却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旖旎。
“莫要想得太多,朝堂沉浮,本属常事。甘相公年青,来日方长。”李璋真没有预感到局势的严峻性。
李璋摆摆手:“老夫这般年纪了,不想参与很多事情了。”
甘奇立马又笑了出来,转头与世人一一号召着。
甘奇运营着。
如果李璋是找皇城保护之类,殿前的崇班,或者皇城司。那倒是好说,狄家兄弟就会帮甘奇盯着,现在也立了军功的原皇城司押官李明,此时也该派上用处了。让李明带一笔钱出去走一走,昔日的亲信,该拉的拉,该拢的拢。不是亲信的,也得大把的铜钱撒一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