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小寺人搬来一张椅子,许景淳浑浑噩噩地坐在上面,也没回过魂来。陆承启再次说道:“看茶!”
许景淳老诚恳实的说道:“回皇上,自皇上即位以来,微臣便一向奉侍宫中。”
小寺人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率泡好了一杯茶,递给了许景淳。许景淳如坠云里,傻呆呆的接过茶,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冲动的说道:“多谢皇上赐茶!”
许景淳那里敢抗旨?赶紧一大口灌了下去,也不顾茶水还是滚烫的。
陆承启说道:“许景淳啊许景淳,你是明白人,但是朝中的大臣不是明白人吗?他们贪来的银子,已经够他们吃好几十辈子了,可他们还是要贪!可爱,可爱啊!”
品了几口茶,陆承启才缓缓说道:“来人啊,给许侍卫长看座。”
陆承启心中暗道:“差点吓坏我的谨慎脏,不过,总得假装平静的模样才是。我是天子,要有严肃!”缓缓平复表情的陆承启,并没有放动手中的册本,把御前侍卫长晾在了一旁。
陆承启缓缓问道:“你来宫中多久了?”
陆承启摆了一摆手,让两行清泪由脸颊滑落,动情的说道:“朕即位以来,本来想励精图治,清除朝政,清算武备,却不料朝中奸臣当道,朕虽故意却有力,眼看着朝政一每天腐朽下去,朕无能为力只好每日寄情玩物,消遣光阴,又有谁能知朕心中的痛苦?这江山,不是臣子家的,他们当然不会心疼,可这江山,是太家传下来的,朕有任务去保护它,可朝中小人位高权重,朕实在无能为力,愧对先祖啊!”
以陆承启的阅人经历,只能看出这么多。但他是跑发卖的,对于人的心机,还是有必然掌控的。陆承启见佩服了许景淳,心中松了一口气,再次坐了下去,端起桌前的茶水,渐渐抿了一口。
许景淳赶紧说道:“皇上贤明神武,必定是一代明君。微臣乃是一大老粗,不懂朝政,但微臣看得出皇上是一片赤忱为百姓。”
许景淳心中一震,颤声道:“微臣……微臣不知所犯何罪?”
“许景淳,朕问你,你感觉朕是昏君,还是明君?诚恳说来,不得扯谎。如果扯谎,你项上人头不保!”
陆承启听他表了忠心,心知收他为亲信,又近了一步。陆承启细心察看过许景淳的面相,发明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眉宇间透出一股正气。固然如此,但陆承启还是不肯定他的品性,才特地摸索了一番。
陆承启赶紧站起来,扶起了拜倒在地的许景淳,口中连说:“好,好,好,朕就晓得,朕没看错人!”
许景淳听到这,哽咽的说道:“皇上,微臣固然不懂大事理,但忠君之事,微臣还是懂的。只要皇上命令,微臣定赴汤蹈火,也没有一句牢骚!”
许景淳脑门上的冷冷排泄,颤声说道:“臣罪该万死!”
心中固然这么想,大要却还是表示得非常严肃,弄得许景淳心中忐忑不安:“不是说小天子没甚么城府吗,本日一见,却忒得吓人,吓得老子差点屁滚尿流。”
陆承启叹了一声:“一片赤忱又如何?你不懂!”他顿了顿,又持续说道:“自本朝太祖秉承天意建国以来,太宗、文宗武功武功威震天下,尔来已有百余年。可现在,内忧内乱,国事一塌胡涂,许景淳,你是个明白人,天然也能看到这天下已经乱成了甚么模样!百姓食不充饥,赃官贪吏却夜夜歌乐,这如何能叫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