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垂帘听政?之秋,你又不是我的儿子。听个哪门子的政呀?”女智囊不让须眉的干劲儿上来,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请蔡老爷上房待茶。三小我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加亲戚,互道多年思念之苦以后,蔡之秋,直接就点出了此次来访的主题。
娄上泉乐了。心想蔡之秋,你特么的真的是个傻二缺,白活这么大年龄了。我一个退职游击,那是武将三品的官儿,就算是武官的品级不如文官的品级值钱吧,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你七品芝麻官做师爷的程度吧。
“那我做过县承吗?”娄上泉说。
“那不一样,你在宦海上滚了那么多年,看都看会了。”蔡之秋说,“上泉哥,你不要拿豆包不当干粮。县承这个差事,连个进士都不必然做得好。”
“那我如何帮你呢?”娄上泉问蔡之秋。
就在娄言山和春蕙小两口出发去开封以后不久,正在书房和夫人詹氏说话的娄上泉接到门房的禀报,说族长的老朋友,新上任杞县知县蔡之秋微服上门拜访。蔡知县是山东登州人,三十多年前,族长带兵驻扎在登州,就甚为相与,又是詹氏夫人的远房亲戚。此次调来杞县,他起首想到的,就是要来向娄上泉请益。
“那如果有百姓伐鼓上告,如那边呢?”娄上泉进一步逗他。
“哈哈――”正在喝茶的娄上泉笑得把嘴里的茶一口喷在蔡之秋的身上。中间听他们说话的詹秀英,笑得弯下腰直不起来。
“你放心吧,我半子的本领比我大。”娄上泉必定地说。
“之秋,幸亏你想得出这么搞笑的主张,”娄上泉说,“我新近收了一个干女儿,她能文能武。干姑爷呢,见地、胆量、担负都很好。我让他们去给你帮手吧?”
“这个我倒信赖。”娄上泉体味蔡之秋的品德,好事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笑骂归笑骂,娄上泉俄然灵机一动。这个帮忙蔡之秋掌权的差事,给娄言山倒挺好。知县衙门把握一支步队,比一族之长名正言顺很多。明朝天子最忌讳官方把握武装,现在时势腐败,固然管不过来,但是限定仍然很严。让蔡之秋当个傀儡知县,县衙的实权叫言山把握着,对熬炼他的生长,也是有好处的。好,就是这个主张。
“不是我情愿来的,”蔡之秋说,“几个后补知县谁都不肯意来,都怕重蹈阿谁前任知县的复辙,把小命儿扔在这里。因而有人的找人,能活动的活动,能找门子的找门子。只要我,既没有人,也没有路,家里宽裕得快揭不开锅。派了我来,抚台大人还说是对我的照顾。颁发就找我要两千两银子,我说没有,要不别颁发。就如许又拖了俩月,他还是找不到别人情愿来,只好颁发我来,但是没有银子表示感激不算完,算是我欠着他的。你说如许的宦海,还如何待呀?”
“上泉兄,”蔡之秋说,“前次山东的一枝花杆子步队苛虐杞县,守县城的官军本来就未几,还被派去挽救十里铺、万家庄这些庄子。县城空虚,不料别的一支以张拐子为首的饥民步队趁着这个机遇,攻破杞县城,前任孙知县,躲在厕所的粪坑里才逃过一劫。贼子退走以后,孙知县吓破了胆,仗着省里和京里都有人,活动一番调走了。就硬是把我调了来,我想你是杞县的地头蛇,我来另有个抓挠。明天上任,明天我就来了。上泉兄,你可得帮我一把,不能临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