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文长叹了口气，“我始终觉得你，该是个冷血的人。只要冷血的人才气成大事。”
正拿捏不定之时，七十高寿又被推成尚书的老臣许论求见。
照理说，这个春秋的老尚书该是见惯了风波，蒙前人进北京都不该慌的，但此次真的慌了。
“陛下！”胡宗宪再次进言，“只要拿住杨长帆家眷，便可令其先平东海贼寇，再行北上破虏。”
“他现身在那边？”
“守那里？”许论问道，“援天津三卫，还是保定、东安、通州？”
“该是在九州。只求陛下圣旨，臣立即修书一封，杨贼必降！”
嘉靖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
“急报，天津卫垂危！！！”
“为何如此狼狈！如此狼狈！”嘉靖指着胡宗宪怒道，“这是不是又是你与杨贼的奸计？！前次是杭州！此次是北京！”
嘉靖不忿反问“他在苔湾的时候东海就有贼了么？”
“那也要看好。”
啪嗒。
“多少人？”徐阶又问道。
徽王与自家亲眷流亡的安排杨长帆嘱特七奥妙安排，务必选用最亲信的侍卫，选用一心安家置业在苔湾府生长起来的侍卫，确保万无一失。不料胡宗宪老奸大奸，连这一重都看破。
徐文长仰天长笑：“那该是，多么无趣的后半生啊……”
徐文长平静点头：“三天，破一国，古往今来，唯有成吉思汗。”
“就因为是京师，此前庚戌之变还没证明京师防务有多么不堪么？”
杨长帆轻哼道：“文长若觉不当，可就此拜别。不要去九州，去新杭州，新上海，新姑苏都可。”
苔湾府人，想来以苔湾人而高傲，如许的人如何能接管弃岛而逃去九州糊口，沦为倭寇？想是胡宗宪推测此点，以归顺朝廷招安封官进爵为诱策反。另一方面，这批人见苔湾府如此等闲投降，徽王局势已去，就此“弃暗投明”。
“我传闻杨长贵在通政司？”
“京师不比杭州，戚继光深知我军器炮的短长，必定死守。我们轰出一个破口，千千万万军士就会冒死补上。”徐文长顿了顿说道，“再者，你我家眷，徽王都在他们手中，如果以此为挟……”
其间，不免有劝说南巡者。所谓南巡，实在就是让天子先逃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此前俺答兵临城下都没有跑过，此时岂能跑了？纵观历朝历代，帝王弃城向来是亡国的前奏。经合议，徽王府擅水战，不擅攻城，俺答势颓，北方全境兵力都在告急赶往北京救驾，只需拖10日，便可令杨长帆死无葬身之地。
“也要看好他。”
“北直隶各地，来得及调来顺天府的……”许论颤颤答道，“约有两万，但多是老弱病。”
“长帆，这里毕竟是京师。”
“时候未几了。”徐文长昂首眯眼看着中午艳阳叹道，“南北雄师五天以内调来的数量必超我军。”
申时，四万徽王府精兵兵临顺天府城下，安营扎寨，筹办炮击。
二人出了御书房，神采都像死畴昔一样。
“这里！！”徐阶指着脚下，“顺天府！”
杨长帆只恨本身过分“君子”，出征之时若带上胡宗宪家眷，统统就要另说了，只是本身与胡宗宪约法三章在前，不得限定其亲眷自在。想来多年前胡宗宪提出这一条，也是蓄谋已久了。
“大不不异。”徐文长皱眉道，“庚戌之变时，首辅是严嵩，现在但是徐阶。再者，戚继光已任守城大将。论统兵，不管你我秃顶还是汪显，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