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坤忽又对着颜康成笑道:“听犬子说颜公子昨夜在府上姑息一宿,老夫甚感惶恐,这里略备些酒菜,但愿颜公子不要见外,我们痛饮几杯,如何?”
萧皇后安坐不动,笑着受了世人的拜见。
杜津成一杯酒落肚,哈哈笑道:“下官一是来给萧皇后存候,又传闻萧庄主等豪杰在此,天然要来拜见,不过最首要的嘛,当是给萧员外报喜来了。”
笑声甫落,杜津成等一行三人率先进入了宴会厅。
颜康成看着侧面空着的案几,想着鄯珠的音容笑容,不由皱眉:本身目前对鄯珠来讲,只是一个浅显的路人,即便冒用颜俍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新科举人,颜家虽是王谢望族,但是颜师古疯疯颠癫,不问世事,颜俍父亲过世,家道式微,而那萧敬羽风骚俶傥,财势薄弱,萧敬坤又如何能不承诺他的提亲呢?
杜津成与世人连连干杯,笑道:“月前下官与侯尚书有过一面之缘,侯尚书传闻萧员外对兵法深有研讨,成心礼聘萧员外到半川府任个谋事,此次下官来曲阜公干,侯尚书便特地叮嘱下官前来咨询,不知萧员外可成心进京?”
不可,非得从他嘴里问个清楚明白,看他那模样,没准这个高朋就在这姜村中。
客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世人谈笑间,忽见萧侑臣领了一小我出去,那人站在厅中心,对着世人环施一礼,正色道:“打搅了诸位的雅兴,鄙人孔德友,乃曲阜新上任的捕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鄙人明天来,是要带走一小我犯。”
孔德友看着萧敬羽,嘲笑一声:“下官尊敬萧皇后那是圣恩浩大,莫非浩浩天威之下,你一个江湖中人也想对本官发号施令不成?”
这孔德友倒似有备而来,当下硬声道:“下官也是秉公办事,身不由己,莫非萧皇后要禁止下官办案不成?”
举人要做文章,那是附庸风雅之事,世人当即喝采。
颜康成站起家来,略一沉吟,当即大声诵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来往无白丁。能够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萧敬羽俄然一拍案几,瞪眼着孔德友,当下就要发作,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个江湖人士又如何能颐指气使?
杜津成俄然打个哈哈,笑道:“孔捕头,你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官但是给你记下了,若不是你急欲办案,我等岂能容你在这里猖獗?你要抓的人犯究竟是谁,还不快说?”
没有掌声吗?
其他世人也都赞叹连连,歌颂之词溢于言表,萧侑臣一拍颜康成的肩膀,笑道:“兄长此文一出,我们曲阜的文人骚人也都跟着叨光啦。”
萧皇后也不拘礼节,当即夸道:“老身虽不是文人骚人,但是受了颜公子的熏陶,也立即变得有仙气了,萧员外这陋室谈笑有鸿儒,能够调素琴,阅金经,老身还很多住些光阴了。”
孔德友撇了撇嘴,仿佛铁了心要跟萧府斗到底,当下抱拳道:“这位便是杨侍郎吧,失敬失敬,下官只想早日抓捕人犯,冲犯之处,还请杨侍郎多多担待。”
萧敬坤哈哈一笑,道:“皇后说的见外了,老夫这舍间粗陋,又处穷乡僻壤,只能接待些粗茶淡饭,接待不周之处,皇后可莫见怪,如果秋后算起账来,还望放过老夫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