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窦氏在宫女和寺人的簇拥下朝着宫宴的方向款款而行,一起上宫灯摇摆,沿着长长的宫道装点出诱人的色采。窦漪房目力方才规复,幸亏沿路的灯火并不太刺目,很快就适应过来了。
“哼!跟你姐姐一样,都是个死脑筋,一心一意只向着阿谁男人!”
窦少君摇着头,道:“没有了,姐姐只让少君偿还此物,并没有其他话要少君带过来。”
肝火模糊在胸口涌动,呼延骜唇线紧抿,刚毅的端倪透出丝丝不悦。
呼延骜不怒反笑,绿眸微亮,明灭着几分悦动的神采。窦少君不觉捏了一把盗汗,世人皆道骜狼孤傲冷酷,脾气阴晴不定,窦漪房要他把这番话奉告呼延骜的时候,他还冷静担忧呼延骜会是以大动肝火。
呼延骜凝睇着她,“为何要将它偿还?”
呼延骜搓捏着木匣子上面的漆金小锁,薄唇上挂着清浅的笑意,“还真是个鬼灵精,小脾气一点也没变。莫不是还在生当年的气么?”内劲一提,小金锁在二指间咔啦一响,断裂成两截。
梅子鸢对劲地挑挑秀眉,小下巴扬得老高老高的,“傻丫头,我们家娘娘长相好气质佳,要不然陛下如何会老是看着看着就像丢了魂似的呢?”
巧珠呆呆地点点头,眸子子一刻也离不开艳光四射的主子。
窦少君当然晓得呼延骜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双手捧着木匣子奉上,态度诚敬,不卑不亢,“姐姐让少君将此物偿还,还说将军美意她心领了,此物贵重非常,还请将军惜物收藏。”
呼延骜冷冷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苦楚。
窦少君拱手再拜,道:“当年矿难当前,若非将军率兵脱手所救,少君恐怕早已命丧鬼域,无缘等来本日的一家团聚。少君非官非侯,拿不出甚么珍品贵器相赠,特地备来几份薄礼以表情意,还望将军笑纳。”
“一派胡言!”呼延骜狠狠隧道,眼中迸收回幽绿的利光,“外戚权势是后宫争斗的利刃,折断此刃只会让她伶仃无援!如果男人就不该惊骇妻家权势!”
窦少君眉角轻动,清俊的脸庞闪现出寂然之色,“将军此言差矣。陛下没有特地册封窦氏一族为高官侯爵并非因为惊骇外戚权势,而是庇护窦家阔别朝廷纷争。姐姐身处后宫,上有陛下和太后娘娘之恩宠,下有一双后代之庇佑,何来的伶仃无援?天下人皆知陛下与姐姐恩爱情浓,后宫以内清净调和,妾室简寡,又何来的后宫争斗?将军此言未免有点猜度君子之腹了。”
“小病小痛,不敷挂齿。”寥寥数语,如同云淡风轻。
“传闻你为他受了伤,久病难治?”
“大汉国土,重礼重仪,请将军自重身份!”窦少君毫无惧色,挺背凛然。
“既然如此,将军理应好好收藏才是。”
“骜狼说过,此乃狼的商定!”
新帝即位,各国来朝,大汉国四周的外族各国全都派来了使臣觐见这位方才即位的文帝。高祖天子驾崩以后,吕后专政弄权,刘氏汉室孱羸无能,不管是孝惠帝还是前后即位的两位少帝,都未能窜改局势摆脱吕氏的鼓掌当中。
窦漪房眯起媚眼,别成心图地打量了梅子鸢好几眼,嗔笑道:“依本宫之见,梅子mm是想再当娘吧?”
他向来没有想过要把这颗狼牙送给谁,却在碰到她以后,只想把它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