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照笙还是佝偻着腰撑在桌边,漂亮的侧脸倒是血气涌动,唇线狠狠地抿着。简锦不忍再看下去,带实在足的不舍,终究拜别。
而灵堂内,简照笙恼羞成怒的模样,是简锦从未见过,心中更是酸胀:“大哥不想听,可我还是要说。良药苦口,忠告顺耳,我不忍心见大哥困顿余生。”
脸上的泪珠掉在了手背上,凉得仿佛要刺进肌骨中。内心再如何不忍,再如何痛苦,该说的也必然要说出来。
简照笙一把拽起她的衣衿,眼瞳带红,五官都狰狞起来:“你是不是,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但是四周较着堕入一刹时的冷寂,简锦抬起眸时,楚辜正一把钳制住简照笙还要打下来的手,冷冷道:“你想做甚么。”
楚辜闻言,狭长的眼眸里涌起浓浓的挖苦,不由分辩地将简锦拉到身后。
简锦任由他拽着,垂眸落泪不已,冰冷的泪珠挂在脸上,尽是凄楚心疼。简照笙看得如遭重击,忍不住松开手,却晃着身子退到桌角,他看着简锦,眼眶愈发的红,终究竟是哈腰狠恶咳嗽起来。
简锦惊得当即上前:“大哥……”
简照笙一时语塞,又有些怒道:“燕王,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这是我们甄侯府的家事,与您无关……”
他们的争论声大得连灵堂外都听了出来。长命担忧地轻问道:“王爷,是否叫人出来看看。”
发觉到简锦在怀里拱了拱身子,真要听她大哥的话出来,楚辜那里答应,愈发揽紧长臂,将她监禁在怀里,沉声道:“你先说清楚,你为何要扇她。”
楚辜刹时明白她这话的意义,亦是微微扬起嘴角,柔声道:“都听你的。”
仔谛听下来,他喊得另有点委曲。
“她不出来,就无需多插一脚出来,”楚辜幽幽一叹,乌眸里透暴露一抹担忧,“毕竟是她的家事。”
简锦这才忍俊不由地问道:“你们主仆二人还要唱双簧到何时?”
简锦晓得这是他的气话,心中还是禁止不住地疼起来,毕竟是从小叫大的亲哥哥,这份浓于血水的亲情怎能说断就断。
他从未想到一向鲜有正形的亲弟弟会当着世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如果她自重自爱,我自当拼尽性命也要给她一个好的归宿,恰好她连腹中的孩儿都不知是谁的,你想让我这么做?要敲开一家家的门,问他们哪个是她腹中孩儿的爹?还是狠心打掉她肚里的肉?”
楚辜闻言,一双乌眸里闪现微微赧然:“都被你瞧出来了。”
她这般倒像是在反过来安抚他,楚辜哑然发笑,也遂她的情意,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烦苦衷别想太多,这几日你就放心住在我府上,想吃甚么玩甚么,固然叮咛长命。”
简锦脚下站得有些不稳,微微踉跄地轻撞上他的后背。
简锦鼻尖窜起一股酸涩,顿时百感交集,便在简照笙面前跪下来,轻声道:“我跟流珠瞒您那么久,是我们不懂事。”
简照笙被最后一句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肝火丛生,当即回道:“你觉得我不想骂他,你觉得这些年我的让步都是心甘甘心?简锦你怎可如此纯真,若不是为你们,为甄侯府,为爹娘临终前的嘱托,我又怎会忍到如此境地!”
想到他能如许也是逗本身高兴,她更是如同泡在热汤里,内心暖暖的,也不再去想些悲伤事,就抿唇一笑,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话既然说出口就再不能收归去,你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