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收了泪，柔声道：“水凉了，我唤人抬水过来。”
这两个月，她养得确切好，皮肤细嫩红润，被大红灯烛映着，加上有了三分酒意，言语去处比昔日更多几分娇媚与慵懒，只是望着杜仲的眸光还是和顺，水草般痴痴胶葛着他。
伸了手寻着她的，紧紧地扣在指间，目光里极快地漾出浓情来，声音嘶哑如同感喟，“阿楚，我想你想得紧。”
易楚出身贩子，即便当了一品夫人也从没冷眼待过当初的街邻。
易楚自不会拂他的意，悄悄与他举杯，“祝伯爷来年顺利快意。”小口抿了下，不料这酒酒劲实足，连连夹了好几口菜才止住那股辛辣。
看模样内里东西也未几，只是小小的一个卷儿。
他的掌心较之昔日更显粗糙，指腹有精密的倒刺刮蹭着她的手，有点疼，却极暖，密密实实地包裹着她的。
不大工夫，俞桦带了几个小厮抬着土坯白灰等物出去，四周打量下，在东耳房垒了个灶台，安设了锅子，问道：“曹女人，你看这还使得？”
冬雪更加不解，难不成今后这院子还要本身开伙？
因燃了火盆，杜仲没穿夹袍，松垮垮地穿了件鸦青色道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净房走出来，极天然地将手中棉帕递给易楚。
杜仲倒了满杯，又给易楚倒了半盏，“老是过年，尝一口。”
这曹女人到底是甚么人？
年夜饭是易楚老早就定好的，因杜仲说过会返来，以是尽都依了他的口味。十二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还特地烫了壶上好的竹叶青。
院子里点了红灯笼，被风吹着一摇一晃，那红色的光影便跟着摇摇摆晃，透过洁白的玻璃窗，屋里也多了几分红色。
饭菜温过一遍后，屋里终究掌了灯。
包裹是蓝布的，但是因洗很多了，那蓝便泛出灰白。
冬雪了然，仓促跟小丫环叮嘱几句，笑盈盈地对曹女人行个礼，“女人请随我来。”又伸手接她手里的包裹。
瀚如院的正房里，水气氤氲。
易楚推他，“别，被人瞥见。”
冬雪悄悄掀了帘子往里瞧，暗红色的光晕下，易楚还是坐在炕沿上，而杜仲半跪着偎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