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晓得本身这么热忱,会让人大为惶恐。不过这类惶恐必将会跟着来往加深而垂垂减退,留下的只会是今后的谈资笑料。像沈廷扬这般可替代性极低的首要亲信,朱慈烺毫不肯意将相互干系只定格在纯真的“君臣”大义上。
“我母后也是姑苏人,你我另有一份乡谊在嘛。”朱慈烺笑道:“田存善,去取冰镇饮子,与五梅公消消暑气。”
“如果要从京师运五万人去江南,要用船多少?”朱慈烺问道。
沈廷扬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曾有过面圣的经历,现在听到太子殿下称他以号,还纡尊降贵,劈面而坐,胸中鼓声雷动,脑袋嗡嗡作响,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会连声应是。
“真是想想就酸楚啊!”朱慈烺悄悄拍在坐椅上。
太子只说海运,不提借银子的事,让沈廷扬顿时轻松了很多。他道:“殿下有所不知,江南处所富户常常造船数艘,中产者也会造一两艘备用,哪怕是劣等户,也会几家凑着造一艘划子。盖因江南多水,家中备船诚如北方车马普通。这五万人如果能分红十批,每批五千人,臣之亲族便足以承担此事。”
就这两万两,此中另有周皇后偷偷拿出来的五千两私房钱,但愿父亲能够做个榜样。
“殿下以仁度人,令人仰止。”沈廷扬并未放松,只是虚应故事。
至于罢矿监、裁撤织造局,更是让大内的经济状况雪上添霜。
朱慈烺也是因为这件事,对于外戚再没有一丝半毫的好感。特别他还晓得在另一个时空中,周奎被大顺军追赃,一共追出了七十万两。
在大臣们眼里,那边就像是有个聚宝盆,永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弘治、嘉靖、万历三朝,天子能够以强势从国库搬来百万两白银,但在天子弱势的时候,就只要被大臣往外搬的份。
“五梅公不必拘束。”朱慈烺起家,走到沈廷扬劈面的椅子上重又坐了:“五梅公是姑苏人?”当时崇明属于姑苏府,故而朱慈烺有此一说。
内承运库就是大臣们死死盯着的内帑。
本年年初,沈廷扬入国子监为司业,国子监生罕见能够做到的高官,并且属于清流,今后涉足阁辅也不是不成能。
“臣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