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不晓得……阿谁宋老爷让俺跑了两圈，就要俺了。”壹捌贰肆道。
过了两息，那将军见没人出来，甩了甩鞭子，身后那些壮汉分头进了营房。顷刻之间，各营房里鸡飞狗跳，哀嚎一片。
肖土庚光着身子等在一旁，只等外圈的大汉将军们高喊一声：“换人！”他便推开了占着热水不舍得走的火伴，伸手一探，将出水孔流出来的水引到身上。
那男人手忙脚乱地套上了衣服，拿起牌子高低翻看了一会，怯生生问肖土庚道：“大哥，这上头刻的啥呀？”
世人只听到炸雷似的吼声：“列队！”这才想起当日应招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学的行列。但是这一起上过来并没有牢固步队，分营房床铺又将本来熟谙的人打得更乱，一时候谁都不晓得该站在那边。
——操！如何轮到我就这么快！
那人听了惊惧交集，颤声道：“大哥，那俺爹娘给的大名就没用了？”
温热的水津润着他干枯的皮肤，仿佛每一滴都被吸了出来。他解开疏松的发髻，就着水死命地揉了揉头皮，顿时清冷很多。他忘了本身上一回沐浴洗头是甚么时候，不过从地上的黑水看来，日子应当不短了。
“你，下铺。牌子拿好！”一个内侍贴着床过来，按着肖土庚坐在了床上，塞了一块略带弧度的竹牌。
肖土庚嘬了个牙花子，眼角抽搐，低声问中间的人：“这犯了多大的罪恶？”
肖土庚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把夺过他的竹牌，指着上面的正体字，像是本身真的熟谙一样，读道：“壹捌贰肆！这就是你的号牌，往先人家叫这个号，你就承诺，不然军中就要砍头！”
“抢床铺。”中间那人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缓慢答了一声。
肖土庚正要说话，俄然听到内里传来一声竹哨，锋利高亢。屋里统统人都朝窗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胖袄，头戴明盔的将军站在院子里，一手按刀，一手持鞭，像是在等候甚么。
“喂，快把衣服穿上。”肖土庚抡起巴掌，看似轻松地拍了这男人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
肖土庚只感觉屁股上扎进了毛毛的木刺，微微挪了挪，却发明牌子上刻了字。
“我是队首！”肖土庚高举右手，横了左手，大声喝道：“都跟我站！”
“进了这个门，就是皇太子的人！太子叫你啥你就叫啥，你爹娘能有太子大？”肖土庚不屑道。
“邯郸。”肖土庚高傲道：“传闻过么？”
刚才的寺人又扯了一个光身子的男人，一把将他按在肖土庚的床上，塞了一块牌子。
肖土庚见出去的将士面色不善，一边吼着滚出去，一边拿鞭子、棍子乱打，赶紧拉起家边的壹捌贰肆往外跑。
“换人！”
肖土庚可不想因为说话被人抽一顿，赶紧抱着衣服跟着世人进了营房。营房固然老旧，却没有较着漏光的处所，这就意味着风雨天也不会有大雨下出去。再看看旁人的神情，肖土庚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看来阿谁招兵牙子没哄人，天子的儿子公然风雅。
“一八二三。”肖土庚读出了上面那排草码。就着窗口的光，他看得出上面另有一排字，是笔划庞大的正体字。从字数上数来，大抵是跟草码对应的意义。
“大哥，这啥字呀？”那人带着钦羡的目光问道。
肖土庚冲到内里的时候，别的几个营房里也连续有人冲了出来，都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