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休整了约莫一个时候,天气也垂垂暗了下来,四人才策马返来。
终究,马车行到了城中广场处,众家纷繁上马歇息,王凝之、王靖之、裴良与桓七郎是这些世家中职位最高者,理所当然的,由他们四人先行去拜访城主。
桓七郎动动嘴唇,欲言又止,蹙着眉道:“你同我等去城主府安设吧。”
各个世家们被安设在府君衙门,王凝之、王靖之、裴良以及桓家的郎君女郎却被安排到了城主府中。
杨毓自跟在世人身后,桓秋容在她一边悠悠的道:“观这文士一身铜臭鄙陋,这家城主定不是甚好人。”
城主笑着看向王凝之,清欢的道:“诸公来迟,我已将彻夜主菜定下,望诸位不要介怀。”
广场上的士族们跟着自家马车与府君侍卫的带领下,一个个分开,杨毓才随几人奔向城主府。
杨毓微微蹙眉,嘴唇不天然的扬了扬,身子却微微向后退了退。
一旁自返来便默不出声的裴良眉间也是模糊的担忧道:“阿毓,此次听我的,这城中不对劲,你随我等一同。”
杨毓轻笑一声,晋人喜以貌取人,却也是有事理的,都说相由心生。如果光亮磊落,那人的气度自是分歧的,放在昔日,王凝之大抵都不屑瞥那袁文士一眼的,本日却也给足了那城主面子了。
城主眸光一冷,笑着道:“不?”
想着却已经到了正厅,一入正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糅合着熏香的气味,似有若无的钻进鼻间,世人皆是一愣。
:“阿毓,我实实放心不下,这城中到处透着诡异。”桓七郎略有些担忧道。
舞姬浑身一颤,神采更白了,清楚是害怕至极的,她却缓缓地起家,清楚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却强撑着身子。
一来二去,达到城主府时,天气已然乌黑一片。
袁文士眯了眯眼,一边走着一边道:“琅琊王氏的族长光临衢州真是三生有幸,城主大人早已备下酒菜接待诸位。”
便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碎玉池中的一个舞姬惊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这时,断断续续,自远而近,传来如泣如诉的琴声,舞姬排成一排飘然若飞,顺次踏进碎玉池。
这时,舞姬扬起手,行动极其轻缓的抚上衣身,手指一挑,外衫飘然落地。
正厅当中,遥遥高处,有一郎君,那人生的纤秾合度身着素白垂胡大袖儒领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酒杯,坐在暗紫色蜀锦软塌上。他气度高雅雍容,薄唇勾起,一双桃花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正饶有兴趣的谛视着厅中。
一张半透明的帷幕挡了过来,杨毓面前昏黄,却更加的不安。
:“不!”舞姬俄然神采惨白,泪珠自眼眶中滚落,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句。
城主又是一笑,接着看了一眼门口的世人,笑着起家道:“恭迎诸公。”说着,挥挥手,一旁的下仆将世人带到坐位处,安设下来。
突见这一幕,那高坐郎君却笑了,眉眼弯的更加畅快。他微微抬眸瞥了桓秋容一眼,目光便转过一边。他的目光轻柔又迟缓,当扫视至杨毓时,他双眼眯了眯,挑着眉,唇角一边微微上扬,暴露了邪魅的笑容。那高雅的面貌,配上雍容的气度,却涓滴不影响那双眼中暴露的打量与估计。
王凝之斜倚靠在软塌上,慵懒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雍容娴雅,他微微抬眼,那双似笑非笑眼扫了城主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