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闻声甚么动静？"
我跑返来时，山脚下的溪水里漂着好多黑叶子——不是梧桐叶，是那种油亮亮的黑叶子，我从未见过！"
一阵阴风吹过，廊下的灯笼"啪"地燃烧。
李浊音正要回房，眼角余光瞥见道旁的影壁后闪过一道白影。
窗外老槐的影子在砖地上摇摆，像无数只瘦骨嶙峋的手在抓挠。
后殿的古钟敲过半夜，李浊音将信笺收进木匣。
林大师扶了扶老花镜，从袖中取出龟甲。
"田瑶去城里各茶肆酒坊转转。"李浊音又看向老友，"比来玄学界有甚么异动，江湖上有没有奇特的传闻，特别是和'青冥阁''幽冥余脉'相干的。"田瑶应下，指尖悄悄碰了碰腰间的荷包——那是她专门装瓜子的，去茶社最便利套话。
风俄然大了些，吹得院中的老槐沙沙作响。
匣身雕着缠枝纹，封蜡是团幽蓝火焰，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我...我只感觉这信上的气味..."孙娇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李浊音又敏捷垂下，"像极了我觉醒血脉时，脑海里闪过的那些残像。"
问清楚。"季轩立即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观主放心，我连他鞋底沾的泥都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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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窗棂，落在木匣上。
当时觉得是幻觉，可现在..."
孙娇正盯着信上的字发怔，被点到名时浑身一颤。
真正的深渊，才刚展开眼睛。"
庙门外的灯笼公然全灭了。
多大年纪？
李浊音站在三清殿的断柱旁，看季轩踮脚去扶倾倒的香炉，田瑶正用布巾擦拭供桌上的剑痕——这是昨日与幽冥界主苦战时留下的。
他的玄铁拂尘尖端出现金光，指向远处："看！"
月光漫过残墙残垣，碎瓦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
黑暗中，孙娇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孔殷："另有，你体内那股力量...是不是和你颈间的玉佩有关？"
她刚要解开辟髻上的木簪，便闻声前院传来短促的脚步声。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歇着吧。"
那热度里混着缕如有若无的熟谙道韵——与她体内那股暖和力量同源。
"那些残像里有座玄色宫殿，殿门上刻的图腾，和这信上的封蜡纹路几近一样。"孙娇翻开衣袖，手腕内侧闪现出淡青色的头绪，"昨日战役时，我这血脉俄然发烫，当时只顾着帮手布阵，没细想——现在想来，那热度不是因为界主，倒像是...被甚么呼唤。"
"浊音。"孙娇攥着帕子的手松开又攥紧，"那信上的宫殿...我仿佛记起些别的。"她抬高声音，"昨日战役最狠恶时，我闻声有个声音说'钥匙要醒了'。
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闻声山风里传来细碎的沙沙声——不是树叶，更像无数指甲在刮擦青石。
厅内的氛围蓦地沉了几分。
孙娇，你跟我去后殿，我帮你梳理血脉里的异动。"
"浊音？"田瑶发觉她神采不对，凑过来看信。
走，老子去会会他们！"
当时她清楚感知到那怪物的本源之力正在崩溃，可这封信...
李浊音站在台阶顶端，望着那团逼近的雾气，耳边反响起信上的话："真正的深渊，才刚展开眼睛。"她握紧桃木剑，剑鞘与玉佩同时发烫，仿佛在回应某种来自深渊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