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五里亭茶寮,房前遍栽榆柳梨杏,绿白树影间,可瞥春燕低飞,一派朝气勃勃之景。
后院马厩中拴着十余匹骏马,院内整齐停放着马车。趁店小二在马厩添草之际,房檐上跃下一名灰布掩面的男人,他疾步掠过停放的马车,内心一阵嘀咕:“我大抵是疯了,她一个小丫头如何会有体例带我入城呢?”
此处是官道边上离京都比来的茶肆,也是回京路上的最好歇脚点,一大早就聚了很多赶路人,都在这儿等候城门开启。
他连声报歉退下了马车。
看来,那人已经藏好了。安遥按昨日所说,有节拍地敲了三下柜门,不一会儿,内里也小扣两下回应,对上了这“三长两短”的诡异暗号,安遥脸上漾开一抹含笑,将箱门的暗扣扳了下来。
吴夫人面色渐舒,取下金镯,套在庄静娴手上,“阿娴呐,这些年多亏有你在身边提点着我,你是跟着我嫁进府的,是我在这府里最知心的人。你放心,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吴夫人被完整点醒了,她拉拢完庄静娴又体贴起了老太君的病情。
本朝有令,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无需亲上马车,由官兵上车查抄便可。此人上来环顾一周,目光落在了安遥身后半人高的嵌入式箱柜上,“夫人,获咎了。”
安遥缓缓点头,让开身子。
安遥点了最贵的单享茶膳,归正全场消耗由吴夫人买单,点便宜了岂不是不给她面子?
特别是每道菜品都搭配着分歧的春茶,茶与茶膳相互激起,相得益彰,茶具精彩,摆盘高雅,难怪楼上楼下都座无虚席呢。
那官兵便伸手去拉箱柜的门栓,“嘎吱……”柜门一开,他的脸刷得红了。柜内一览无余,只挂了些薄纱单衣另有肚兜……富丽的铜镜内壁映出了他羞红的脸庞,吓得他立即将柜门掩上,这些官家夫人可真会玩,真是打搅了……
过了会儿,那老先生腔调微降,回应着席间的会商,“不错,很多客长都已猜中了这位飞龙将军的实在身份,他就是自幼随父出征、带领玄虎军屡建军功的少年将军吴恙,可惜天妒英才,我们的故事还未说完,吴少将军就殒身就义了,实在是令人扼腕呐……”
“飞龙将军明修栈道,实则暗度陈仓,仅率两千将士就冲破了敌军封闭,绕至敌军火线批示营,打得他们是措手不及,军心大乱!至此,这飞龙将军八破敌军战局的传奇故事就都为大师报告结束了。”惊堂木再落,就听合座喝采声起,久久不散。
“用个早膳还如此抉剔,比夫人架子还大!如许逛逛停停的,甚么时候才气回到府里呀?老太君的午膳都还没下落呢!”
一上马车,安遥就发觉到了车中的纤细窜改——夹在箱柜门缝间的发丝不见了。
茶膳分量未几却非常精美,菜式虽不庞大但非常风趣,说人话嘛,就是茉莉鱼片,绿茶豆腐,白茶虾仁,乌龙熏鸭,龙井酥卷等……但配以高雅的名字,再加上舞女委宛吟诵的诗词,就显对劲境悠远多了!
听完评书,再次回到马车时,那人已不见了,柜中空余一朵粉色的美人蕉。
“我也是气胡涂了,一时嘴快。”
茶点用了一半,安遥俄然使起了性子,庄嬷嬷为了安抚她只得承诺带她去城中最好的茶馆。
庄嬷嬷内心骂骂咧咧,脸上笑容却涓滴未减,她殷勤地为安遥开道,“少夫人,这里是春秋龙井苑,此处的茶点是全京都最好的!”又指着门前绘有星宿图案的花灯热忱先容,“您看,这花灯只要京都的顶级食肆才有资格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