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三名老道一前二后,成丁字形站立,将本身和谢贻香围在当中,言思倒也道神采稳定,兀自笑道:“如何,想要脱手?要晓得都尉府的人早已潜入此处多时,刑捕房的庄浩明也随后便到,再加上在城中统领全局的大将军谢封轩,凭你们几个老羽士,能有几分胜算?”
要晓得在这都城当中,除非是天子本人亲临,九龙玦便已是最高的意味。
谢贻香看得明白,待到希夷真人这一大怒脱手,只怕这三清殿内瞬息之间便会万物俱焚,灰飞烟灭。
谢贻香见事情闹大,仓猝附在言思道耳边,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干甚么?”言思道只是笑而不答,另一个名白不必的老道见谢贻香说话,却将她认了出她,冷冷说道:“本来是谢家三蜜斯。既然三蜜斯代父前来,贫道怎敢怠慢?久闻‘狼籍分袂,竞月贻香’的大名,贫道无绛子,本日便以‘玄牝之剑’,来领教刀王的绝学。”
当下谢贻香正要开口解释,却听一个平和的声音毫无征象地响起,缓缓说道:“休得无礼,你且退下。”谢贻香识得这个声音,心中微微一凛:“希夷真人终究现身了。”
他说到最后那句“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时,也不觉他声音进步,谢贻香却蓦地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得冰冷了。惶恐中她赶紧退开两步,再看中间的无霞子和无绛子,那两名老道神采也变得极其丢脸,冷静地退开丈许间隔,一前一后封闭了三清殿的正门和后门,将前程封得严严实实。
希夷真人这一开口,四周压力仿佛略微有些减缓,言思道赶紧大笑道:“就算是我冲犯三清上仙,却又关你甚么事?你又有甚么资格要我血溅当场?”不等希夷真人答话,他的话语已如连珠火炮,劈脸盖脸地向希夷真人说道:“昔日前朝失德,天师道守倡义旗,结合了上清、灵宝、净明三道,归并成为正一道,一边与趋炎附势的全真道对抗,一边抵挡官府,互助义兵,那是多么的豪杰?而你身为天师道众,上不思为民请命,下不思护教卫道,乃至违背道家清心有为的主旨,狼心狗肺,奴颜婢膝,一心要讨得那外族的欢心,享用繁华繁华。试问你既做出此等令人鄙弃之举,当真可谓是为老不尊,恬不知耻……”
这巡街公差在本身的神威之下,竟然还如此倔强?希夷真民气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更加沉重,忍不住喝问道:“你笑甚么?”
当中的言思道仍然不为所动,伸手指了指大殿神龛上的三清雕像,说道:“老君一气化三清,汇成上清、玉清、太清。与之比拟,我亦有一气,一化仲尼,一化佛陀,一化老聃。你既拜神,为何不来拜我?”
听到如此傲慢之语,希夷真人怒由心生,大喝道:“无知蠢物,胆敢冲犯上仙,贫道本日便要你血溅当场。”话音一落,谢贻香便觉面前一黑,腰间乱离无端长鸣,“唰”的一声自行出鞘,窜进她手中。
那无霞子虽不晓得巡街衙门是个甚么东西,但刑捕房、都尉府、大将军府这三个名头倒是如雷贯耳,他惊奇之下,情不自禁地退开两步,伸手按住了腰间的宝剑。顷刻间,只听衣袂声响,又有两名老羽士自门外冲进三清殿中,与那无霞子年纪相仿,都是满头白发,明显也是被言思道那番话震惊,忍不住现身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