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夜色已深,城里空无一人,谢贻香运起“穷千里”的神通回顾了望,但见那数千灾黎行进不快,才刚下得紫金山来,估计另有小半个时候才气来到此地。她心乱如麻,仓猝问道:“叔叔,我们接下来如何办?”
谢贻香听得微微皱眉,心想:“曾听父亲说过,领兵作战最首要的便是士气二字。现在还没开战,叔叔怎能说这等泄气之话?”她略一思考,又想:“当此景象,必然不能让这些公差有所害怕,怯意平生,只怕还没见到那些灾黎,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说罢,他见谢贻香无计可施,只是伸手擦拭着眼泪,又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道:“侄女莫急,你先进得城去,告诉四周的百姓从速避祸,能逃掉多少算是多少了。”
谢贻香听他语气依罕见些不对,不由止住了哭,问道:“叔叔你又作何筹算?你……你想干甚么?”
庄浩明哈哈一笑,说道:“说得好听些,乃是追凶的本领;说得刺耳些,便是逃窜的本领!”话音一落,他身形蓦地一晃,竟然将谢贻香负在了本身背上,随即沉声大喝一声,双腿如风,发力疾走起来。庄浩明这一发力,和之前气喘吁吁的模样的确判若两人,立即便将无霰子和无绛子远远甩在前面。
庄浩明多么夺目之人,听到这话蓦地跳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瞄到了一丝光亮,嘴里却将信将疑地说道:“但是这些公差不通技艺,又是不学无术之徒,如何能抵挡那数千灾黎……”他话还未说完,俄然拉起谢贻香,大声说道:“事已至此,只能但尽人事,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们这就去调集那帮家伙,快拿你的九龙玦出来。”
那巡街衙门离城门不过半里间隔,其体例下的公差,几近全不是金陵本地人,以是倒有大半夜宿在衙门里。不到半柱香的时候,庄浩明连哄带骗,已从巡街衙门里调集出了一百多名巡街公差。目睹这些衣冠不整、睡眼昏黄的公差,庄浩明不由长叹道:“固然只要这么点人,但多少也可抵挡一阵子了。”
谢贻香在庄浩明背上,一时候顿觉秋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痛,仓猝将脸缩到了庄浩明脑后。想不到总捕头花甲高龄,身背一人,竟然还能发挥出此等冠绝天下的轻功来,她心中暗生佩服。只见两旁风景飞普通发展而去,不到一炷香的时候,那十几里的路程就已行完,回到都城的东安门前。
那金陵城东安门的城墙乃是以巨石砌成,高二十余丈,乃是都城的外城,当真算得上是坚不成摧。但是在彻夜明朗的月色之下,现在倒是城门大开,不见一个守城的兵士。
谢贻香仓猝去关城门,这才发明那门洞里的两条铁木城门竟然早已被人卸了下来,还碎作数块,四下散落在门洞旁。她手足无措,眼泪又落了下来,嘴里恨恨地说道:“想我偌大的一个中原,莫非除了那五千禁军,就无兵可用了?”
谢贻香听他说得轻松,暗想:“那几千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