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擦擦汗,看着不远处稻田的绝顶,他平时从没感觉自家的稻田有这么大。他又昂首看看太阳,这一看令他吃惊不小——刚才帮衬着收割稻谷了,天空不知甚么时候涌上来很多乌云。
舒晏给父母设了灵位,逢年过节的做些供奉。固然父母被大水冲走以后,没见到尸首,但统统人晓得,那是底子不成能活着的了。韩家却因为刘氏对峙不肯承认丈夫已死,以是她家就没有为韩宁设灵位。越是下雨天,越是思念亲人。舒博士、舒晏、芷馨、若馨等人都在家里掉眼泪。别人还好,芷馨的母亲刘氏却受不住,再加上明天劳累了一些,喘不过气来,咳嗽不止。芷馨赶快遵循刘医匠的药方去抓药。刘氏吃了两剂,安稳了一些。
即便晓得要下雨,此时应当更抓紧点时候多收割些稻谷,就算不能运回家,起码能够垛在一起用干草盖上也是好的,但舒晏顾不上这些,人可比稻谷首要很多!
他们两边相互看着对方的劳动力阵容,都在内心相互不幸了一阵,特别是韩家人更感觉心伤,对不起舒家,因为舒安两口就是为救她们韩家人才出的事。刘氏又想起了当初舒安两口赠她们柴米衣服的事,芷馨、若馨想起舒晏让给她们姊弟纸笔练字的事,舒家的各种好处历历在目……
舒韩两家的地固然少,但却旱涝保收,就是本年下大雨,庄稼也不过减产三四成。汝河岸边的这块地是好地,种稻子、黍子、麦子都能够,并且庄稼每年换一换种类,不重茬,常常会长得更好。以是这块地每年种甚么都不牢固。本年,舒韩两家种的是稻子。
“谢公公,快上车,我们先回家。”
两家人这几十天,都在哀思绝望中度过。明天,谢义、刘氏听了这两个孩子的话,都感觉欣喜了一些,力量也仿佛大了些。这五小我用眼神相互鼓励了一番,憋足了劲,筹办大干几天。他们仿佛健忘了稻谷从收割到储运对他们长幼来讲是一个多么艰巨的过程。
收完了稻谷,舒晏还是不能闲着,他顿时去看谢公公。谢公公嘴上说没事,但舒晏还是帮他请了医匠,医匠诊了诊脉,摇点头道:“年纪大了,恐怕不能规复了,抓些药,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舒晏听了直流眼泪。谢公公是看着他长大的,舒晏也把他当作亲祖父对待,从没把他当作外人。舒晏按方剂抓了药,喂谢公公吃下去。
大师正为如何往家运稻谷的事犯难呢,不想却产生了更令人焦急的事。谢公公年龄已高,方才闷着头劳累了大半天,再加上昂首望天一焦急,俄然感觉头晕目炫,腿脚发软,几乎晕倒在地,幸亏舒晏及时扶住。
这些日子,田里的庄稼要熟了。有些人家已经在开端收割了。收庄稼但是青丁壮劳力干的活,即便是像舒安、韩宁如许的青丁壮还要老婆孩子们帮手的。看看舒韩两家现在的劳动力:舒家两个白叟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加在一起最多能顶半个劳力;韩家一个病妇加两个孩子,也是和舒家半斤八两。这可愁坏了这两家人,因为收稻子讲究火候,不能太早,太早的话籽粒不成熟,不饱满,必定会减产;也不能太晚,太晚的话固然籽粒成熟饱满,但变重的穗子若经大风大雨,很轻易形成庄稼倒伏,并且在收割、储运的过程中,成熟的籽粒非常轻易脱落,也会形成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