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闭气。”穆九说了这么一句,还不等世人反应,整条船便猛地被吸入水中。
直到他眯着眼透过大雨,看清抢先一叶小舟上站着的那道人影,眼眶才猛地一热。
“无歌……”
袁熙这才放开陵洵,略微安静下来,对徐光道:“这些人都得带走。”
徐光看了看陵洵,又看向穆九,再回想方才看到景象,不免在心中有了几分猜度,却也不再废话,又感激几句,命人驾船缓慢前行。
接下来一起,水上也并不平静,但是有穆九在,皆有惊无险地度过,很快他们就到达鄱阳口,按照陵洵从寻人阵中所见,袁熙就在鄱阳口四周的一座沿江小县中,如果换做平常,登岸以后换乘马车,大抵只需求一个多时候就能到。但是现在陆地尽数被水淹没,只要阵势稍高一点的土坡和山丘还露在水面之上。
“将军!你看,我们超出了水涡!”副将中有人道,语气透着难以按捺的镇静。
徐光身为荆州第一水将,天然不会被这类小状况难住,他仍然抓着雕栏立得稳妥,除了周身衣袍已被水打个通透,竟看不出与方才如水之前有甚么别离。
异类。
恰是他的这份泰山崩于前而稳定色,好像一枚定海神针,将靠近崩溃的帆船紧紧定住,水兵们重新清算好吓丢的三魂七魄,抄起东西行动起来,唯独掌帆的将士面面相觑――
是说吓着吓着就风俗了?
穆九道:“这些性命,才是主公应当放进眼里的。”
“才死没多久,不到两个时候。”徐光感喟一声,冷静将小孩放开,任凭他小小的身材逆流而下。
徐光抓着船雕栏的手不由收紧:“穆先生,这船就要沉了!”
“不错,风老板是我们的拯救仇人,斑斓楼一贯乐善好施,又如何能和那些作歹的妖人并论?”先前那对陵洵抱有好感的麻子脸兵士说道。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船舱中掠出。
“我只是遵循主公之命行事。”穆九避开,没有受徐光这一礼。
徐光可贵听穆九说这么长一段话,却唯独听不懂他最后半句。
穆九在中间看着,幽深的眼瞳中映出两人的影子,却又淡淡移开了目光。
徐光也对那带头妄谈阵法师的兵士瞪视几眼,道:“风老板,穆先生,两位不要和粗人普通见地,那几个毛头小子也是吓傻了。”
穆九却连看都没看徐光一眼,只是淡淡道:“不听我的,断无活路。”
徐光看了看穆九,目光一沉,喝道:“固然服从风老板和穆先生的叮咛!”
徐光这才后知后觉转过身,却没有看那渐行渐远,几乎要了他们一船人道命的庞大水漩,而是定定看着站在船板上的两人,他重视到,他们身上竟然没有被水打湿分毫,并且神采涓滴没有惶恐,就仿佛刚才并没有在存亡一线间颠末,而只是撑杆游湖,仿佛玩耍。
船面兵大喊一声:“将军!船头已经进水了!不能再转了!”
“不好!一下雨,刚降下去的水位又要升了!二公子伤害!”
陵洵反应还算快,在穆九说话时已经闭气,但是当船只完整没入水下,他还是感遭到有人俄然靠近,从身后将他搂住,并用手捂住他的口鼻。
“帆船转向坎六。”穆九立于船头,垂眼看着水面,衣袂袍摆被暴风吹得猎猎作响,却还是没法撼动他眼中的安静与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