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周家人陆连续续返回家中。
说到此处,他停顿半晌,似笑非笑,“按国朝法规,打伤赴考门生,迟误其科考……但是重罪,按律要戍边五年。”
苏桐眼眸低垂,恭敬道:“二哥说的是。”
他神采惨白, 眉宇之间带了几分阴霾, 明显正为不能插手院试而黯然神伤,却没有迁怒于别人,反而强打精力为傅云启和傅云泰讨情,这份心性,实在叫人动容。
傅云章接着道:“只要通过乡试,你才算真正脱胎换骨。我看过你的文章,八股文写得通畅畅达,格局松散,策论上略差了些,书、算、律差能人意,这一次你插手院试必定能通过,但乡试十有八/九会落第。不如趁着这个机遇沉下心预备乡试,过几年再考,一次通过院试、乡试的掌控更大,也更无益于你打着名声,倒也不是甚么好事。”
房门大敞,蕴着花草香气的晚风透过槅扇吹进阁房,火光微微发颤。
他不是真的文曲星降世,他只是一个普浅显通的少年,也有玩皮的时候,也有疲累的时候。可他不能松弛,不能偷懒,因为母亲为了供他读书,从早忙到晚,他们家的机杼声天不亮就响起,直到半夜半夜才会停下来。
陈老太太眉心紧皱,“好端端的,如何就碰到这类事?我看他命相不吉利,一定是容姐的良配。之前看他挺聪明聪明的,生得又面子,没想到这么不顶用,别人打斗,他凑上去做甚么?自作自受。”
她回身回房。
他长叹一口气,抬手摸摸侄女的发顶,放轻声音道:“好了,四叔不活力了,英姐乖,回房去。”
苏桐点头应是,“谢二哥教诲。”
傅云章沉默半晌,垂目道:“苏桐,你是读书人,应当晓得写字的手有多首要……这一次真的是不测?”
“二少爷。”混乱中,一个年级四十岁摆布的周家男人越众而出,抱拳道,“您是举人老爷,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几个孩子一条活路。”
母亲的反应在傅云章的料想当中,她先前相中苏桐,不是因为苏桐品德如何超卓,而是听人说苏桐极有能够成为黄州县继他以后最年青的秀才,才对苏桐格外存眷。她只看获得功名,其他的甚么都不在乎。
少年郎恰是活泼打动的年纪,吵嘴纷争是常有的事,周家人眼看得胜有望,用心撞翻傅家的龙舟,两家人斗得跟乌眼鸡一样,仇敌见面分外眼红,一言分歧打起来再普通不过。
傅云英上前一步,搀傅四老爷起家,“四叔,这究竟在也怪不得九哥和十哥,周家人动手太没有轻重了。”
傅云章眉峰微皱,跟在带路的婆子身后,进房看视苏桐。
傅云英移开视野,走到傅四老爷身边,轻声道:“四叔。”
“当初说好了,他考中秀才就订婚,现在是他本身不争气。”陈老太太道。
一旁的苏妙姐泪如雨下,“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