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受伤的学子仍在地上滚来滚去,儒巾早就不知滚到那里去了,衣袍脏污一片,披头披发,嚎啕大哭,涌出的眼泪流经伤口,又是一阵刺痛,叫得愈发惨痛。
傅云启和其他几个学子哄然大笑。
傅云启还记得昨晚的事,望一眼摆布, 抬高声音说, “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经历少不要紧,归正书院的书不需求她亲身脱手清算。她要做的就是先把体例提出来,详细实施步调一步步完美,藏经阁这么大,库房堆积的新书那么多,先处理当务之急,再将新书登记入册,这么多人一起脱手,总比管干和正办、副办领着一群不识字的杂役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要强。
她一口气说完,微微一笑,看到一旁的管干和正办都满脸惊奇之色,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本身发怔,眼眸微垂,看着脚下的莲斑纹青砖地,仿佛有些内疚,“管干和正办、副办办理藏书阁多年,是真正的熟行,长辈只是内行看热烈,见地陋劣,设法粗陋,让管干见笑了。若长辈的体例有可行之处,愿为藏书阁尽一份心力,若实在不堪,还请管干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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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启眉头皱了一下,“老迈”这个称呼是如何回事?他没有多想,跟着袁三一起嘲笑,“云哥是书院这一届重生最小的,你们这多人欺负他一个,恬不知耻!”
她说的东西并不庞大,略微有学问的学子都懂。不是她用心矫饰,而是她看得出管干用心拿简朴的事情来问她,清楚有磨练她的企图,以是她才长篇大论。
“拿来。”
事情产生得太快,几近就在眨眼之间。
黏稠的液体飞溅到脸上、身上,像毒蛇爬过皮肤,阴沉可怖,生员们吓了一跳,甩开周谕如,手脚并用着爬开。
藏经阁的藏书和世家私家藏书分歧,重在汇集和合用,以是并不寻求版本,只要于书院有效就行,是以不如私家藏书奇怪。但即便如此,也不表示书院的藏书就不贵重了。门生们毛手毛脚,没做过办理图书的事,管干怕让毫无经历的他们过来晒书导致最后乱上加乱。
“别走啊,刚才不是说要告官府吗?”
傅云英拾级而上,拱手朝管干请安。
傅云英接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读书之前,先要学会做人,你们连修身都做不到,将来如何齐家治国,如何为官,如何帮手君王管理一方?”
几人避开她的眼神,恨不能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去。
刚才早读前明显见过,这会儿又来问她。傅云英扫一眼唯唯诺诺、眼神躲闪,额前模糊冒出汗珠的正办,道:“恰是长辈。不知管干因何事唤我?”
“太暴虐了……”
拥戴人越来越多,很快盖过刚才那一片整齐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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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景象实在比设想中的好多了,不必她开口就有报酬她说话,申明她的美意没白搭。
生员们盗汗涔涔,又是惧又是怒,惶恐得说不出话来,那里还顾得上傅云英,丢上面口袋,扑到地上惨叫的学子身边,“谕如,支撑住,我们这就去请郎中!”
“对,傅云不会害人的!”
傅云英俄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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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斋广场就是晨读前她领着门生背诵书院院规的处所。
余光扫到身后几个因为来不及躲闪而撞到一起的熟谙身影,她嘴角微翘,笑了一下,持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