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持续在水边搜索,又道:“某是领了赏钱过来寻您的,杨老爷说,您右边屁、股上长了一颗铜钱孔那么大的黑痣。苗人在找您,您现在的处境很伤害。”
“云哥,你往那边走。”杨平衷推开她,捂着肚子,气若游丝,“我们分开走,不然都走不了。”
杨平衷哑口无言, 抹了把汗。
保护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抖擞精力追到山上,一部分去截杀苗人,一部分从速从后山翻过来,想赶在苗人之前先找到少爷。
最前面的人穿黑衣,戴大帽,手上挽了张大弓,弓弦张满,来势汹汹。
主子发了话,如果少爷有甚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得给少爷偿命!
傅云英道,回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
保护们应喏,七手八脚架起他,送到一辆铺了厚厚漳绒毯子、装潢华贵的马车上。
杨平衷挣扎了两下,何如力量没她大,苦笑一声,说:“那些人白日的时候喂我喝了水,我的脚仿佛没法动了。”
傅云英听得出来,他这是真怕了。
杨平衷俄然“咦”了一声, 拉住傅云英, “云哥。”
…………
确认了樵夫的身份,杨平衷放下心来,扭过甚道:“云哥,能够出来了。”
“跟紧我。”
马蹄声中异化着犬吠,对方竟然带了猎犬。
樵夫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任他抱怨。
傅云英恍若未闻,停下脚步。
山中酷寒,泉水更是凉得砭骨,清冷月光下模糊能看到水面雾气浮动,云遮雾绕。
杨平衷趴在石头上,面如土色,对着她点了点头,小声说:“是我阿爹的人……”
远处遥遥传来混乱的马蹄声。
不等她细想,樵夫举着火把往水面上一照,轻声开口:“杨少爷?”
傅云英眉尖微蹙,扯住杨平衷, “等等。万一是挖宝的人返来了呢?”
杨平衷对着保护们翻了个明白眼,目光逡巡一周,没找到老爹的身影,眉头一皱,冷声道:“我身上湿透了,速去筹办热汤沐浴。”
他生得魁伟,还好傅云英力量大,才气拖得动他。
头顶一道体贴的声音,樵夫看她站都站不稳了,扶住她的胳膊,眉头轻皱,“您得从速把湿透的衣裳换下来。”
杨平衷手脚发软,愣了一下,赶紧照做。
狗叫声冲着他们的方向追过来了,山上没法骑马,普通黑衣人朝他们围拢过来,另一半骑着马从大道上山,预备来一个前后夹攻。
半夜半夜,樵夫如何在山里行走?
一边挟一个半大少年,健步如飞,就这么疾奔了二里路,他脸不红气不喘,还分神安抚傅云英和杨平衷:“就快到了。”
杨平衷听到水声安静下来,方扯开嗓子喊樵夫返来。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杨平衷潜入冰冷的泉水中。
淡淡的星光洒在她白净的脸庞上,一起跑过来,脸颊上刮出很多道血口儿,血珠固结,红得耀目。
护戍卫送他们下山,剩下的人持续往山上去缉捕那伙苗人。
但是事情却越来越不对劲,先是扼守在各处据点的护兵全都莫名其妙被人打晕了锁在房里,然后他们发明有人暗中禁止他们找到少爷的踪迹,等他们终究肯定少爷在山上的时候,那些神出鬼没的苗人不晓得从那里钻出来,早就往山上去了!
傅云英背对着车帘,脱下湿透的衫袄,缓慢换上保护们送来的极新衣袍,系好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