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圆脸的范家蜜斯抓着赵叔琬问，“琬姐，你和傅少爷说过话，他一向都这么不爱理睬人么？”
长廊另一头模糊传来女子的暗笑声。
傅云英正怔怔想着苦衷，俄然听到朱和昶感慨了一句，“云哥，你是不是感觉我有点不幸？”
楚王点点头，挥手让中间的人把一张写满名字的红纸拿给傅云英，“本王记得你有位堂兄插手了此次会试，这是贡士名单，你看看。”
她哈腰正要坐下，朱和昶拍了拍床榻边，问：“你能坐我中间吗？”
叔侄俩一边往内里走，一边平话坊的事，袁三和傅云启听不懂，跟在前面拌嘴。
二哥公然榜上驰名。
朱和昶生得人高马大的，实在根柢虚，春季乍暖还寒，他不幸感了风寒，卧病在床。楚王立即派人把他接到杨野抱病。明天吉利回书院请傅云英找几本浅显小说给朱和昶带去，说他整天待在房里闷闷不乐，楚王急得上跳下窜，主子不欢畅，杨家和楚王府的仆人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吉利被他老爹打发过来请傅云英畴昔看望病中的朱和昶，他从小养在内院里，只要她这么一个朋友。
这天早上落了场急雨，雨后满地残红，泥水漫到甬道上，待云销雨霁，庭间一片泥泞。
傅云英想了想，道：“教员替我回绝了吧。”
傅云英笑了笑，挽起袖子为赵师爷研磨。温和的研磨声中，淡淡的墨香满盈开来。
如果不是府中婢女、酒保环伺摆布，傅云英底子认不出阿谁在桃树底下扛着锄头挥汗如雨的花农是楚王本人。
傅家要价低，书商们都乐坏了。另有人背后里笑话傅四老爷是傻大憨，出钱白搭力，一文钱赚不着。
傅云英笑了一下，拉拉傅四老爷的袖子，等他哈腰，附耳道：“四叔，二哥考中贡士了。”
现在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云哥，你靠过来点，我听不见你说话。”朱和昶含笑看着她，朝她挥了挥手。
他头戴青布包头，穿窄袖短褐衣，窄腿裤，赤脚穿草鞋，佝偻着腰，不晓得在树底下挖甚么，四周的酒保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肃立，一声咳嗽不闻。
这对蒙在鼓里的朱和昶并不公允，他只是想要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傅四老爷唔唔点头如捣蒜，因为欢畅，忍不住滴下两行清泪。
傅云英塞了个大纸包给他，“给你们少爷的。”
她说，最后又补了一句，“你但是世子，谁说你不幸？”
“我刚到。”傅四老爷笑眯眯道，伸手想摸她的脑袋，想起她现在身份分歧了，成了教书的夫子，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逗她，收回击，轻咳一声，“书稿给南边来的书商了，几近是白送的，他们走的时候一个个嘴巴都快咧开了。”
管家领着傅云英走进院子，垂手站在花圃外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