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言至此，昂首看了看柳淮扬，只见他一张惨白的峻颜看似安静无波，眼底倒是掀起一阵残暴的惊天骇浪。
“旁的人？你是信不过沈鱼，还是信不过爷？“柳淮扬微微敛眉。
不提一应衣物格式如何新奇，单看些许细节，那袖口衣领皆有绣工新奇花腔雅趣的花草，权当装潢。
柳淮扬接过德叔递来的一盏新茶，安坐于梨树下，手里的书册安排一旁的汉白玉石桌上。那手中新茶也是沈鱼前两日新配出来的摄生茶，倒是比先前那参茶爽口几分。
“将军府的嫡蜜斯？”柳淮扬几分沉吟，原想着沈鱼或许是个式微大师里出来的蜜斯，却也未曾预感到这个大师不但没式微，还是这般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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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发觉，禁不住擦一擦额角的汗际，迟疑了几分才又近前一步躬身道：“沈女人俄然入园，又这般等闲得了爷的顾恤，老奴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南疆返来的第一件要紧的事儿，就是瞒着爷叫月影的探子查了她的出身。”
“尽管接着往下讲了，现在这般，爷另有甚么听不得的？”
晚间里倒是个家宴，柳二爷若不想去，只言说身子不适便能够推委了，只不过他倒是应了。
一品大员的母亲做寿，来祝寿的同僚部属更是将全部柳府弄的门庭若市。
柳淮扬身子不好，白日里外院尽是接待那些个前来祝寿的来宾，自不消他前去。
陌娘看她如此，不免心中好笑，心道：这女人倒是个异数了。凡大师里哪个得脸的通房姨娘不想把自个打扮的明艳照人些，只盼一朝迷倒了主子爷，余生便只等享尽繁华奢糜。
“老奴不敢，知爷心机周到，也不过是多一句嘴，望爷别见怪。”说着便要弯下身去施礼，倒是让柳淮扬抬一抬手挡了归去：”爷瞧着栖意园里的暗卫已经到了数十步便可见一个，现在你却还是不放心沈鱼？爷倒是猎奇，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何故让行事夙来稳妥著称的德管事这般的草木皆兵？”说到最后，已是言辞之间隐现厉色。
陌娘三分对劲七分赞成的笑一笑，再往沈鱼脸上敷一层薄薄的胭脂，执了炭笔为沈鱼略淡的眉毛添上一笔墨色。
德低了低头，背后又是一凉，当日在药虚温方处，他是动了杀机的，只是温方的几句警告之辞，让他有了忌讳，现在看来今后少不得要感激他一番。
柳淮扬收回思路，看了一眼德叔缓了声音：“罢了，你且说，查到了甚么，竟然弄了这般如临大敌的阵仗。”
见柳淮扬久久沉默不语，德叔又谨慎翼翼的开口道：“待那暗探查到沈女人的母亲时，倒是查到一桩要紧的事情。沈女人的母亲沈无殇却本来是沈固老将军之女，沈重山将军的胞妹沈玉沈大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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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扬一双暗眸沉了又沉，望着面前这位自小把他看大的老者，已是五旬开外的年纪，此时倒是满头大汗的立于他身前，只等着他发落。
德叔躬身言是，又言：“查至如此，老奴却又感觉非常事情蹊跷，那沈家嫡蜜斯沈玉早在二十年前已生暗疾俄然离世，当时沈老夫人痛失爱女哀思过分，天家为表示安抚，还特封了一品诰命。起初这些事情原都是人尽皆知的，只是厥后顾忌将军府，便少有人提，爷年事未深或许未曾传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