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她就这么有了。
直看得心机活泛的红绡一阵心惊,如果诚王妃真出了甚么事,她们这些个下人可就没了活路
世人皆知,诚王子嗣薄弱,诚王妃不易生养,却不晓得她正为本身太能生而忧愁,世玉才不过八个月大,她竟然又有了!
红绡暗戳戳地想着,到时她定要像冬嬷嬷那样,让他们向本身叩首告饶,让他们相互掌嘴,就算让他们跪着舔鞋底,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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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人算不如天年,事情底子就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简朴。
王妃非要扮作村妇,吃住一概同堆栈里其他住客一样,这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
宾安堆栈二楼的走廊阴暗而狭长,隔得老远都能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走廊绝顶的那间屋子虚掩着陈腐的木门,刚到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子药味。这一点在宾安堆栈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毕竟这里的住客不是病人就是病人的支属。
只要她喝这么一碗下肚,嘴里能苦三天,她还要一天三碗地喝着。整整喝了三天,她的身子没见好转,胃口却全没了。因为她吃甚么都一样,嘴里始终一股子药味。
安如玉可不筹算步安飞虹的后尘,她以为女人本就离不开男人的雨露津润。
今早,红绡找了半天,连小二的人影都找不着,不消想也晓得那定是决计在避她。
可题目是,她在这个时候有孕了!
“殿下可好些了?如何那些大夫的药吃了都不管用,奴婢让那小二的送炭盆过来,可他推三阻四的,到现在也没端来。”红绡恨恨地望向门边,咬牙切齿道:“那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就凭他也敢……”
看到她手上端着的药,安如玉下认识地感到一阵眩晕,另有些反胃欲呕。这可真不是她嘴刁,而是这个天下的药委实太难吃!
安飞虹就是这般三十岁开端,眼睁睁看着丈夫不断地往府里抬小妾,本身却落了个蕉萃衰老,还要用平生的煎熬去换个贤惠的名头。
安如玉到底是金枝玉叶,她何曾吃过如许的苦?何况她本就年纪不小,身材也夙来娇生惯养的,颠末这么一折腾,毫不料外的,她病了,并且病来如山倒。
在她喝下那一碗奇苦非常的落胎药后的当晚,胎是落了,但是她一向出血不止。只得又请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开了一大堆的药,恰是紫绫刚煎好的那种。
本来安如玉对此是不无得意的,即使他是帝王之尊如何,就算他妻妾成群又如何?还是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在当时,安如玉自忖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春秋在这个天下上可已经算得上“高龄”,鲜少有女子在这个年纪有孕的,她喝不喝避子汤都不影响甚么。
“咳咳咳……”安如玉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一阵狠恶的咳嗽以后,她蕉萃晦黄的脸上,诡异地浮起两团红云,模样看着委实骇人。
红绡闻言,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她机灵地抢先一步领命。“是,殿下。”
她却没想过,她们三人决计打扮成来京寻医问药的落魄外埠村妇,住在这类一天只需求十文钱的破屋子里,却每天去找小二要高门大户才用得起的银丝炭,这不是开打趣是甚么?
被安如玉冰冰冷地斥责一句,红绡不自发地缩了缩脖子,见机地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