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麻。”小娃娃笃定道:“但这些都是春麻。”
一条名为关西街的骨干道由东至西贯穿整座小镇,街上医馆林立,药铺、药摊更是到处可见。
“咳咳!”店小二拱了拱手,扬声道:“我们修明堂向来不卖春麻,乡亲们也都来看看,这是冬麻吧?”他一脸诚心,语气竭诚,就差拍着胸脯包管了。
小镇旁历经千万年的光滑石壁淌着道道水光,激起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好似在半空中漫舞的精灵,将明丽阳光折射成一片灿艳的七彩华光。此时的关西小镇恰如拔开迷雾重见天日的人间瑶池,到处敞亮,找不出一缕阴霾之色。
小镇东头打铁铺的张铁匠,方才得知嫁到隔壁李家村的妹子要带着妹夫回家探亲。他那妹夫是名猎户,与他一样最喜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依我看,定是有人眼热修明堂买卖昌隆,要抢买卖吧,成心找人来争光修明堂。”
那修明堂的店小二本来并未将这么点大的娃娃放在眼里,不过是看在这娃娃的穿着气度俱佳,猜想他定是出自好人家。
关西小镇长年水雾满盈,但是,每到中午,当阳光遣散水雾,这座小镇就会闪现出它瑰丽的全貌。
张铁匠猎奇心切,便攥紧了手中的碎银子,颇费了点力量才挤到人群最中心。
喧闹的人群立时静了下来,张铁匠和统统人一样,屏息凝神,将目光集合在小娃娃和他面前的店小二身上,完整不记得本身来这里的本意。
又有瞧热烈的熟悉之人大声道:“才这么点个孩子,能懂甚么?五哥,你何必跟个奶娃娃叫真。”
这娃娃人虽小,中气却足,说得另有理有据,更奇的是,他的一冷脸,一皱眉竟然很有些气势。
“小娃娃,我可没有工夫逗你玩儿!”店小二的神采终究再也绷不住了,他面红耳赤,羞愤道:“我陈五福在修明堂都七八年了,还向来没有见过这般听任小娃娃到处胡言乱语,好人名誉的下作手腕。”
“可爱那些人竟然连这么小的奶娃娃也操纵,真是用心险恶。”
店小二怔了怔,心中更加猎奇这娃娃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真真是好大的口气!他父母在哪儿?莫非他们都不怕他小小年纪就在外头闯下没法弥补的祸事?
且非论这娃娃所说精确与否,也非论他是不是在照本宣科,总之以他的年纪,能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就已是了不起的事,更何况他说的仿佛有几分事理。
言外之意,他面前这些就是春麻......他的语气非常安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毫无牵挂的既定究竟。
人群中有人很应景地轰笑出声。
小镇上的街坊邻居闻言,连声拥戴道:“有理,有理。”
张铁匠心想,他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生得这么姣美的娃娃,更让人诧异的是他身边竟然连个伴随的大人都没有。
大师无妨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闻一闻,我们修明堂的天麻是不是正宗?再说了,你倒是说说看,这切了片的天麻,还如何能看出来甚么鹦哥嘴还是八哥嘴?”
不管他懂不懂药草,如他这般大剌剌地跑到人家的铺子门口,大张旗鼓地嚷嚷,说人家的药材以次充好,明显是用心不良的。
修明堂耸峙在关西小镇百年不倒,并让济世修明的金字招牌享誉三国七城,凭的恰是“选料上乘、工艺高深”。即便是修明堂的合作敌手也不敢妄议,岂料这个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奶娃娃竟然大言不惭,敢这么攻讦修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