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话,锦风并没说完,但是她应当能了解才对。如果她在闹了这么大动静后,再有了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大题目。何况,她现在人在诚王府外,谁能说得清楚。
出城后,他们就换了衣裳,也换了马车,而后沿着官道一起往南奔驰。
吼怒的北风中,哨台空无一人,只剩下残破的护栏和一地的木屑。飞翎怔了怔,殿下不恰是约了他在此会面,莫非他还没来?还是说,他已经来过又走了?
柳明溪脸上的笑意微顿,她抬眸望了望他,心中了然。她也不言语,只一笑置之。
十月初八,已是初冬,凌晨的金色阳光温和地洒向大地,垂垂暖和了夙起繁忙的人们。在街角背光的空中上仍结着薄薄的霜花,行人在北风中瑟瑟颤栗。
跟在他身后的一架不起眼的小马车的车窗布帘俄然掀起了一角,暴露了车内“少年”那张生得唇红齿白,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如玉容颜。
他这话,听着有些讽刺的意味,言外之意不就是,你这些年被人说得还少吗?
想到她被“怒斥”的启事,贰心中一动,抬高了嗓子摸干脆地问道:“本日一早,我听闻你找管家要避子汤?”
柳明溪难堪一笑,“竟连你也传闻了这些琐事。你可知,当年我本就是因为无子而被休。现在身为弃妇,如果有了子嗣……还不晓得人家会如何说呢?那岂不是让殿下更没有面子?是以,殿下能够随便找小我帮他生孩子,唯独我除外……”
他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起,突然一拳砸在身前的木制护栏上,“嘭!”声后,护栏已然碎成屑,“刷拉拉”往下掉。
柳明溪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解释道:“这事,你可别想得太简朴了。那不但是我的题目……如果有了孩子,还让他与我一样蒙受非议,我啊,宁肯不要生他下来。”
柳明溪脸上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她正偷偷地打量着车外快速退后的景色。
锦风微微一怔,不成置信似地望着她。实在她的这个设法实在没有错,她不要孩子当然会被人指责,倘若她很快有了孩子,一样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柳明溪兴味盎然地打量起这处粗陋的茶摊,就连面前那几碟有些粗糙的小食都不放过。她唇角始终是扬起的,她双眼中透暴露不敢置信与欣喜雀跃交叉的神情。
她在都城糊口了十几年,对这座承载了她无数欢愉影象的繁华皇城并非全无眷恋。但她此时一心只想分开,离得越远越好,永久不再返来!
像她这类在平路上走几步都够呛的状况,如何能骑马?真真是被他害得不轻!
恰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长长的朱雀大街上,行人还寥寥无几。
锦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少顷他俄然再次抬高了嗓子说道:“可你并没有服避-子-汤。”前面的三个字锦风说得极小声。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为了在贰心中扎下一根刺,总之让他不欢畅,她就欢畅了。
他们并没有重视到城楼上有抹高挑的身影,他负手而立,正迎着猎猎北风,远远的看着那架并不起眼的马车跟在飞奔的枣红骏马身后,奔驰而过。
他们很快就阔别城门口,阔别都城,绝尘而去。
锦风如何会轻信她这类一听就有假的初级借口?他脱口而出,“殿下都快二十七了,尚无子嗣,这都能叫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