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两桶水,泡了不知多久,窗外天气已暗下来,莲花才懒懒起家。李嫂子用个大棉毯裹着公主,又拿了大布巾细细地揉干她的长发,一边赞:“公主这满头青丝真是又黑又滑”,说着点着了几盏蜡烛,捧了一叠新衣放在榻上。
张元亨急道:“知恩一早去寺里,到塔里看娘娘不见了!这会儿和玄信方丈等在内里。”
李芳远一动不动,莲花垂首闭目也似早已入定。
不远处模糊传来笑语声,箫管弦琴声,“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莫非本身是在繁华的秦淮里?莲花摇点头,不想去想,沉浸在水雾中,人生此时是夸姣的吧?
李芳远递过一个蒲团,莲花也感觉竹子上有些凉,接过蒲团盘腿坐下,不睬李芳远,闭目冷静诵经。李芳远没有神采地负手而立,还是矗立轩昂。
仿佛还在家里,热烘烘的炕,厚厚软软的垫褥,疏松的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气味。自厨房飘过来阵阵饭菜的香味,母亲又在做好吃的了。父亲和兄长要去上朝了吧,闻声他们低声说着话:“让莲花和阿修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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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子承诺着,仓猝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个大大的漆盘出去,老远的香气扑鼻。莲花不惯在榻上吃东西,望了望李芳远。
莲花不明以是,被李芳远抓动手臂转动不得,只好跟着他仓促下楼,穿太短短回廊,走到前厅。李田七正等着,一个移开的大樟木箱旁有个隧道口。李芳远拉着莲花仓促沿木梯走了下去,莲花愣神之间,听到头顶上盖盖子,移木箱的声响。
莲花呆呆地看着,是做梦吧?
雕花大木床,秋香色的蝉翼纱纱帐似烟如雾,塌上铺着锦裀,本身盖着罗衾,塌边的铜鼎内点着香,鹤嘴中袅袅飘出百合的香味。
李芳远笑:“你起来渐渐吃,我去内里和田七说点事”,看了看莲花满头的汗珠又道“想沐浴的话叮咛李嫂子就好”。
转眼,到了建文二年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