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声嘶吼震聋发聩,是燕王!“奉天靖难!”跟着这吼声,燕王高举的大手上闪闪发光。
霹雷隆一阵地动山遥,燕军的马队出动了,如潮流奔涌,自东北彭湃而来。奔在最前面的一匹青骢顿时,身形魁伟金盔银甲,高举斩马刀,恰是燕王!如果说马队步队是把利刃,燕王恰是刀尖!
安然一颤抖:“就是!就是这个。”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大将军!全军淹没啊!末将不平!”双拳狠狠地捶着地:“乱臣贼子,邪门歪道啊!”
盛庸轻声道:“天道不成违,佛陀佑燕兴。”
“就在陈家渡渡口,据此三十多里。已经全数度过夹河,安营在河的东南角,在我军的东北方向”。
燕军乘机顺着风势,自东北杀将下来。一拨燕军高唱:“佛陀佑燕兴!”,别的一拨燕军高呼:“我佛慈悲!降者不杀!”南军兵士斗志全无,扔兵器卸盔甲,纷繁投降。
山东夹河大败盛庸,河北藳城大败安然,自此战役进入了相持阶段,燕军攻不过济南,南军也夺不回燕军占地。以后的数场小战,两边各有胜负。
盛庸高举大刀,斩落一个燕军的马队,环顾疆场,估计了一下情势。
朱棣听着朱能的陈述,有些心不在焉。看动手中的琉璃塔,仿佛就要透了然,七彩的光芒在塔中缓缓流转。
盛庸大急,抢过战鼓,雨点般急擂,南军两翼的马队飞奔来救,自两侧堵在燕军的核心。燕军的中军阵这时已吼怒着杀到阵中,层层叠叠,两军堕入混战。
来吧!燕贼马队,来送命吧!
靖难之役中,燕军在白沟河,夹河和藳城三场大战中皆得风助,胜得匪夷所思。明成祖自言“此天授,非人力也。”
这半年的时候里,自济南到东昌的南北对战中,朝廷军队一向占上风。特别现在有火器能够破燕军中最短长的马队,盛庸很有信心此次反击能够一举剿燕胜利。只是建文帝圣旨明令不得杀燕王宁王,令盛庸常常迟疑。疆场上刀枪不长眼,莫非到时还要庇护他俩不成?想来想去,结论老是尽量活捉,象前次一样尽量打燕王的坐骑。
盛庸一惊:“在那边?”
盛庸仓猝连连挥手:“放!快放!”
安然脸上暴露难以置信的神采:“然后燕王不知托了个甚么在掌上,闪闪发光,吼一声‘奉天靖难’,顿时就朔风大起,直扑我军!滹沱河边本来草深叶茂,树木竟然被连根拔起!几间茅舍也被刮倒!”
盛庸舒展眉头:“如何?”
就在这一游移间,青骢马和十几匹快马已经冲进了南军的射程以内,顿时的人俄然放下大刀,几次挥手,大力掷出一只只似枪又似钩的铁钻,顿时最前排的盾牌手纷繁倒下,火器手暴露在凶悍的马队之前!
鲁地的三月,夏季尚未畴昔,残雪星星落落地留在山坡上,空中泥塘,杨柳方才有一点儿绿色。拂面的轻风虽不似夏季那么砭骨,但仍很有寒意。
第七日,盛庸正在德州都批示衙门里发楞,望着面前摊开的奏章,不晓得如何下笔。俄然一阵人声鼓噪,脚步杂沓。盛庸抬眼望去,左副总兵安然带着副将吴杰进了衙门。两人都是浑身鲜血污泥,脸孔恍惚,双手伤痕累累。吴杰还一瘸一拐的,明显腿受了伤,还不轻。
盛庸缓缓坐下:“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