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曲和空明诀都是昆仑虚的不传之术，再加上这雪神香――莫非苏晋当真曾是昆仑虚弟子？
药碗上方还冒着白茫茫的热气，我靠近细细闻了一下，的确闻到了祝余草和玄龟沙特有的香味，但苏晋既然多次以医者的身份呈现在人前，定是精通药理，想要往药中加一两味难以发觉的药几近是易如反掌。司徒令的前车之鉴就血淋淋地摆在那，我如果再喝下，那就是真蠢了，沉新的此岸朱砂华侈了固然可惜，但总不能让我把整条命都赔出来，再说了，司命也说了，他就是眼睛毒，一朵此岸朱砂没了，还能够再寻一朵，我如果喝下了这碗药，我这条小命可就无处去寻了。
苏晋他这是……特地为我弹奏的？
奇特，这香闻上去如何这么像昆仑虚常点的雪神香？
“我早日规复元气，和你早日获得引魂灯有甚么干系？”我瞥了木碗一眼，警戒道，“你想用我来做甚么？”
“我不会喝的。”我抬眸看向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苏晋，你感觉我在看完了三生镜中司徒令的一世以后，还会喝下你的药吗？”
我咬着牙，没有说话。
提及来，方才他弹的一首曲子，我仿佛也在哪听过……开首如淙淙急湍，却在一盏茶的时候后逐步沉淀，如同一条从高处跃下的小溪普通，逐步变得陡峭，直至最后汇入江河之时，只余空洞渺远之音，幽远缘长。
我咬紧了牙：“你用心的是不是？”
白墙素瓦，小桥流水，河边人家。
苏晋的琴还留在内里，琴边焚香犹存，我本来颠末时并不在乎，只是风向忽变，本来往里屋吹的风俄然拐了个弯，自窗处往门口吹去，那焚香也被带得往我这边飘了过来，香味大盛之下俄然闻得这香味仿佛有些熟谙，一怔之下，才回过了头，去细细打量那焚香。
他看向我，嘴角微抿，现出一个暖和的笑来：“公主觉得如何？”
我立在原地思考了半晌，直到手中的香砂被尽数捻尽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苏晋抚的那把琴，肯定这只是一把浅显的瑶琴后就别开了目光，往门外走去。
宫羽羽商宫徵……
我眼睁睁盯着他翩然拜别，几近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黄蕊、莲泥、幽烛，还带有一丝如有若无的龙木香，闻上去的确和雪神香别无二致，且闻得久了，我本来有些不甚腐败的灵台也通透起来，神清目明，我醒来时另有些发昏，头也有些胀痛，闻了这香后舒缓了很多，的确是雪神香可致的服从。
为我弹奏是不假，只是特地二字就算了吧，恐怕是他感觉我昏倒了太久，迟延了他拿到引魂灯的时候，这才等不及，以是才雪神香和空明曲都用上了，想让我尽快醒来。
我扯了扯嘴角。
我一边摩挲着指间的香砂，一边细细思考。
是哪首曲子呢……
只是，在这热烈熙攘的街道之上，每小我不管是笑逐颜开、还是郁郁寡欢，身上都缠绕着不详暗中的暮气，自水源处不竭披收回的阵阵黑气将整座城都覆盖了起来，远处有几缕炊烟似的暮气螺旋盘绕着直上天涯，自四周八方会聚而来，像是一个庞大的旋涡，又如一颗眼球，将天幕全部覆盖了住。
――我想起来了！是空明曲！恰是当年昆仑虚枪弹的那首曲子！
可苏晋会有甚么美意给我送药？周言当年喝过他的药，司徒令也喝过，她二人的了局历历在目，我可不想当第三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