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木闭眼摇了点头,仿佛没有听懂。
杨煜接过线团,入迷地凝睇着远处天涯的纸鸢,手中棉线缠绕。
是凝木的声音吗?但凝木偶然,我和她也有些打仗,她说话的声音不会这么温和。
波光潋滟间,浓雾聚又散,开合不定。
说敞亮,却也并未有多少,比之方才的宫殿要暗上很多,却比苏晋那要亮堂多了。
“它啊……能飞很高很高,直到天的别的一头。”杨煜面上带着一丝记念的神采,抬头望着那越飞越高的纸鸢,面上的笑意如水波般漾开。“……阿凝,把线给朕。”
风很大,一向吹拂着凝木的裙摆和长发,凝木用手拨了耳边的一缕发丝绕至耳后,有些镇静地眯着眼睛。
杨煜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甚么东西,这是朕最敬爱的少帝马,常日但是向来不舍得让人和朕共骑的。阿凝,你本日但是比这天下人都要荣幸啊!”
灯影重重间,他的眼底如寒潭之水,冰雪漫天,看不见一丝笑意。
“……没能庇护好你。”
凝神执笔守恒度,木绵花发锦江西。
烛火幽阴暗下,待黑雾再次散去时,已经是白日的风景了。
接下来,就是一片暗中。
这声音温婉温和,似山涧流水,又如黄莺轻鸣。我有些熟谙,又有些陌生。
杨煜便笑起来,他的神采全然不复殿堂之上的怠倦与无趣,而是像见到了甚么风趣的东西那般让他兴趣盎然。“你要如此解释,那就是连太傅也没法辩驳了。”蓦地,他又像是想到了甚么普通轻笑着摇点头。“朕是煜,也是光……皇后当年,也曾在新婚之时对朕如此说过。阿凝,你可真像是懵懂之时的芷韫啊,都是叫朕不知该如何答复是好……”
“煜者,光也。朕贵为天子,自当如同日照普通覆盖南朝大地。煜,便是这个意义。”
凝木还是呆呆瞧着他,半晌,从口中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嗯。”
他含笑着点了点头。
那天的殿会以后,苏晋就留下了凝木,让她一小我留在了杨煜的寝宫中。
“陛下,这‘煜’字,便是这般写就的?”
他低声喃喃自语。
“那,今后一刻起,凝木便给了陛下了。”他轻飘飘对着杨煜敬了一杯,眼中闪过一丝流光。“还望陛下喜好臣的这个礼品。”
沉香木人,凝心成木。
面对杨煜的大怒与心疼,她只是茫然地摇了点头,又摇了点头。“我不会流血,不会受伤,我本是死物。你……不消担忧。”
我为木人,而你牵丝。
她没法以神通祭起结界,只能以不损肉身抵挡乱箭。
凝木是精怪,死物蒙灵,没法聚气,无内丹,天然也没有任何法力。
“……”凝木呆愣愣地瞧着他,没说话。
“我感觉……她很标致,很和顺,我看着就感到很舒畅。”凝木细心想了想,这般答道。
“……煜者,光也……”凝木端倪间闪过一丝犹疑,轻声几次念叨着这一句话,半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懂了,你是煜,也是光。”
杨煜教凝木的第一个字,并不是“煜”,而是“运”。
她执笔的姿式像初学者那般生硬,一笔一划也写得很慢。杨煜换下了龙袍,一袭黑袍加身,就立在她身边俯身看着,嘴角边噙着一丝笑意。
“因为――你是朕最贵重的东西,除了朕,谁都不能将你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