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刘氏?”
陆纳听得一怔,少倾,抚掌赞道:瞻箦之风,真若古之君子矣!嗯,周太守乃尔雅之人,应设法予以减缓;若不能解,须慎重避之。走了,望虎丘再聚!”
正在凝神之时,有随向来报:“家主,有帖至!”
悄悄!
刘浓暗道:四月初八,另有五日。嗯,应当来得及,此次若真应对不好,我的风评恐怕将损。这才方才开端,便已有损,对今后谋品极其倒霉。也罢,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此次虎丘雅集,必须前去,且不容有失!
再放眼四寻,蓦地顿凝。
突地,刘氏眼睛一亮,拉着杨少柳的手,喜道:“嗯,柳儿去踏游也好,桃花,固然看!事毕和你阿弟一起返来!”
陆纳眉头猛皱而徐放,几息以后,将手中白子投入瓮中,抓起酒壶就是一阵大灌,哈哈笑道:“罢!论棋艺,我当不如阿兄,可若论酒量,阿兄远不及我!”
此时,他已将刘浓认出,昔年孩童已成人,较之幼时,风韵更加卓卓。族兄和族侄因不满北地世家掌权而谋乱,他虽因设法有异未以参予,可并非是真的忠于司马睿,而是门阀世家的自保之法。
陆纳笑道:“四月初八!”
陆纳见了刘浓,面现忧色,眯眼看着他,揖手笑道:“果然有缘自会相逢,瞻箦来吴县,但是意欲前赴虎丘雅集?”
小女郎轻应一声,低头直行,女婢们跟上。
“复完以后,再还不迟!”刘浓头亦不回的答着,心中却暗道:陆纳诚恳待我,乃可交之人!至于陆始,应敬而远之!
这是陆纳在迎战,他捉着酒壶,每杀一处、每失一招,皆豪饮一口。只顾品着浓酒与棋锋,浑然不察外物。
周札身侧的青俊大怒若狂,上前一步,就想去捉刘浓的衣领。刘浓岂会让他抓住,微一侧身便已避过,倒让他扑了个狗吃屎!
身侧的四个女婢见她双眼渗雾,俱是心中甚愁。一个女婢低声道:“小娘子,稍后是想鸣竖琴,还是作书?”
几人穿柳而出。
陆纳面色如朱,暗怪本身粗心,怎地把这事给健忘了,打岔道:“阿兄,别抄谱了,快来见过周太守!”
刘浓挑帘一看,只见在官道的正中心,几辆牛车相互挤着,把路障了。而这时,正有十来个侍从趴在车侧检点。
……
刘浓一转头,只见在自家牛车后,再堵上一队车。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身披浑白宽袍,携着三五后辈,笑呵呵的行来。中午阳光笼在他的身上,映得根根白须泛着银辉,脸孔刚正,不怒自威。
“湫湫!”
刘氏带着人送至庄门口,眼睛深切的含着儿子,醇醇打量一翻以后,拍着他的手背欣喜道:“虎头,莫委曲本身,早去早回。返来后,娘给你相门更好的!”
女婢答道:“小娘子放心,三面琉璃镜,一束琉璃兰,一样不差!”
吴郡大中正,陆晔!
家国,对于世家而言,先有家,再有国!
刘浓双手环拢,揖手道:“刘浓,见过两位郎君!”说着,从袖中取出《广陵散》谱,笑道:“恐复谱有失,便带着原谱,陆郎君能够原谱拓之!”
嗯?
是他?
“嗯!”
刘浓揖手答道:“恰是!”随后抬目一视,两眼对上。
棋局正烈,陆氏兄弟下得极是专注,没人重视到他。观棋不语,迎棋不言,刘浓亦不出声,自主于一侧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