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之前,朝臣们曾与皇长进言过“立储”之事。现在年过完了,定立储君天然就提上了议程。立储人选有二,刚好就是上门来求她的那两位:原藩邸世子、大皇子朱高炽,二皇子朱高煦。
朱明月将他的大手拍掉,道:“我就晓得,那廷议是你主持的!”
李景隆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不想嫁嘛!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想对我示爱呢!”
李景隆的眼波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闪现出几分委曲,“明珠,我的明珠。你我曾经共患存亡,又在最艰巨的时候同舟共济,眼下同繁华之时,我岂会对你动手?”
不嫁,是抗旨不尊。
朱明月点头道:“齐大非偶。宫闱之事,没人比你我更清楚。莫说是偶然有力;就算故意,总要衡量衡量本身的本事吧……”
炽、煦两位皇子,她都曾见过。太祖爷还活着时,大皇子因儒雅仁爱、好读书而深得圣眷,脾气沉寂,喜静厌动,身形有些痴肥。仍记得,每次列席正旦、冬至和万寿三大朝会时,都要由两个寺人搀扶着,也老是跌跌撞撞的;二皇子倒是建文帝期间才功成名就的武将,亦是靖难之役的功臣,能征善战,英勇过人,在武将中威望极高。又因酷似燕王,深得当今皇上的重用和爱好。
朱明月道:“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朱明月横了他一眼,“皇室的婚嫁一贯牵涉甚广,现在江山初立,我也方才出宫回府。换做是你,莫非还想回到阿谁处所?”
防得住“兔死狗烹”的运气,岂料另有皇室夺嫡之祸。
朱明月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却倏尔笑了,“炽皇子深得文臣推戴,可煦皇子也为武将们所跟随,又特别深受原北军将领的拥戴。”
“实在也不消那么难堪。你无妨想想,炽皇子是嫡宗子,深得文臣们推戴;最首要的他是太祖爷亲身为北平藩邸挑选的燕世子,是合法的担当人。”
若她嫁给大皇子,她爹爹岂不是伤了很多昔日同僚的心。
朱明月勾起唇瓣,“以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