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病院的太医们跪在殿门外，两名主治天子疾病的太医刘文泰和高廷和神情犹为哀苦，身如筛糠般不住叩首。
弘治帝喘气好久，谛视着面前的六位肱股之臣，深深隧道：“……朕拱垂天下十八年，各位不离不弃，尽力帮手，这些年来朕让你们受过委曲，受过叱骂，也因政见相左而伤过你们的心，各位，对不住啦，辛苦你们了，如有下一世，朕毫不再当天子，来生有缘相见，我等放弃世俗身份礼节，朕只愿做一个与你们知心交命的朋友，了偿你们这一世的辛苦。”
刘瑾仓猝出去，弓着身子谨慎翼翼地端起那碗凝集了太子心血的羹汤。
一对天下最高贵的伉俪，余生还剩下多少？
刘健等人叩首，大哭着起家，缓缓退到殿门边，六人站在门边依依不舍地看着弘治帝，弘治帝似有所觉，昂首朝他们艰巨地一笑。
“各位先生……朕要先走啦。”
弘治帝神情垂垂充满了忧愁，缓缓道：“朕有太多的未了之事，走得不甘啊！太子厚照，聪明仁孝，至性天成，是一块可砥砺的璞玉，但是朕过往忙于国事，忽视了对太子的种植，朕身后太子即位，恐有很多不容于朝臣之举，尔等是弘治朝的老臣，身负大明江山兴衰荣辱重担，还请各位像这些年帮手朕一样，经心极力帮手太子，让他做一个英君明主，勿使失德丧行，为万世唾骂。”
刘健等人伏地叩首报命。
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位大学士被告急召进宫内，现在正跪在榻前，三位白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司礼监萧敬，陈宽，王岳三人也忝陪在侧。
或许是上天垂怜。毫无下厨天赋的朱厚照不知在御膳房里怎生鼓捣，竟真被他弄出一碗尚算适口的羹汤。
一名寺人神采煞白地闯进了御膳房，见到朱厚照后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太子殿下，陛下刚才……刚才又吐了血。”
御膳房的门紧紧闭着，内里传来叮叮铛铛的声音，不时伴跟着碗碟摔碎的脆响，每响一次刘瑾谷大用他们的脸颊便狠狠抽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