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功过，古人有何资格评说？百年以后，人间终会给他一个公道的评判。
说着刘瑾老拳一扬，冲着张永的脸便揍畴昔。
刘瑾捂着眼眶，一脸yīn毒地瞪着张永，浑身颤抖地指着他道：“好，好！张永，今rì这一拳杂家记下了，山不转水转，我们谁都出不了宫门，今后走着瞧！”
内阁相互搀扶了一辈子，在这场风雨过后，三位大学士之间毕竟有了不成弥补的裂缝。
刘瑾愈发奋怒，正yù大声喝骂，却见其他七虎谷大用，丘聚，罗祥，高凤等人面露难堪之sè，虽陪着笑容，但笑容已然有几分冰冷，看来张永这番话正说到了他们的内内心，只是碍于刘瑾现在的权势，不便公开与他翻脸罢了。
刑部右侍郎魏绅是山东人，典范的心直口快，闻言上前一步，语声哽咽道：“大明复兴不远，乱世在前，只差一步罢了，正待刘公和谢公领着我等再为社稷奋图十年，为百姓多造福祉，怎料得朝堂剧变，十数年创就的复兴伟业功亏一篑，朝中jiān佞当权，眼看国将不国，刘公，谢公，二位怎忍抛下这乱世基业，怎忍抛下我等社稷忠臣独去耶？”
京师城外官道边莺飞草长，官道边的空谷幽林里不时传来几声空寂如天籁般的鸟鸣。
李东阳一怔，扭头喝道：“是谁？”
“我李东阳岂是迷恋权势，恋栈不去之辈？刘公，谢公，你们太小瞧我了！我只为了保住我们这二十年的心血啊！你们……太小瞧我了！”
刘健和谢迁闻言一怔，二人的神sè垂垂变得庞大，不但仅是怨恚仇恨，更多了几分伤感和思疑。
一旁的六虎神情难堪，此中罗祥，马永成和魏彬眸子子转了转，悄悄地退出殿外，撒丫子便朝刘瑾追去。
看着朱厚照和秦堪密切走出殿外的背影，刘瑾目光越来越yīn沉。
送行至此，天sè已不早了，刘健和谢迁向诸同僚拱手道别，然后转头子注着京师方向，二人眼中含泪，俄然联袂同时面朝京师重重膜拜下去。
刘瑾呆了半晌，脸sè涨成了青紫，指着七虎怒道：“杂家这司礼监掌印做了才几天？杂家现在位子都没坐稳，每rì忙着理顺司礼监里那一摊子烂事儿，哪来余暇照顾老弟兄几个？大伙儿在东宫奉侍陛下十来年了，十年都等了，便等不得这几天了么？比及杂家把本身的位子坐稳了，老弟兄几个还怕没有一个敞亮出息？张永，你清楚在教唆杂家和老弟兄的情分！”
一向默不出声的谢迁冷冷瞟了一眼默不出声的李东阳，俄然嘲笑道：“我二人虽已被天子灰溜溜地赶出了朝堂，总好过某些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家伙却不知时令为何物，明显天子已不喜我们，此时不见机拜别，反而厚着脸皮恋栈贪权，死活不肯退下，为了这点权力连脸皮都不要了，莫非他想效仿弘治初年的刘吉刘棉花么？”
张永哈哈一笑，轻描淡写地将刘瑾的拳头一拨拉，然后提拳朝刘瑾眼眶狠狠一揍，刘瑾惨叫一声，蹬蹬退开几步，左眼眶上已多了一圈乌黑。
用力跺了顿脚，刘瑾被张永戳穿了心机，终究撕破了脸，尖声嘶叫道：“张永你这混帐王八！杂家挖了你祖坟吗？无端端如此编排我！”
朝皇宫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刘健和谢迁相互搀扶着站起家，朝众官员团团作揖，并朝李东阳投去深深的一瞥以后，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