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今晚以后，朝中必生大乱，外廷内廷皆有剧变，杂家鄙人，……愿为秦大人效犬马之劳。”
厂公王岳的号令已经很清楚，鸡犬不留。
守在千户所前的番子们见俄然出来一名绝sè女子，世人眼睛一亮，目光顿时透暴露yín邪的味道，嘿嘿怪笑着朝金柳走去。
另一道纤细的身影斜刺里杀出，一只纤手恰到好处地握住了金柳自绝的柔腕，然后微微用力一抖，金柳手中的簪子便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
萧敬在京师皇城里浮沉数十年，四次入主司礼监，若说部下没一点班底是不成能的，只因他与秦堪不异的好处，秦堪终究借到了这一步朝气。
“杂家司礼监随堂寺人戴义，见过秦同知大人。杂家奉萧公之命，在此等待多时了。”
“戴公公，事不宜迟，从速领我去见皇上吧……刘瑾他们现在可在皇上身边？”
百余名东厂番子懒洋洋地散落在宫门前广场四周，广场上几队来回巡梭的禁宫军士不时扭头谛视着他们，神情很有几分戒意。
秦堪叹了口气，悻悻放弃这个极其喜闻乐见的构思。
众番子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下贱话，一边怪笑着朝金柳走近。
不会的！不会的！
两行泪缓缓从绝望的美眸中滑落，金柳身躯摇摇摆晃，脸sè惨白如纸，浮泛的眼中已没了任何朝气，仿佛已沉入了无尽的天国中。
司礼监宽广的北配房里，王岳穿戴蟒袍，悄悄地坐在炕桌边，面无神采地盯着桌上那盏腾跃不断的灯火。
秦堪微微一楞，扭头盯着这位正德年间非常着名的寺人，悄悄地瞧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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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穿戴绛袍的中年寺人悄悄地站在宫门内的甬道里，见秦堪等人闪身出去。寺人笑眯眯地朝秦堪拱了拱手。
怀里取出萧敬送的牌子，秦堪朝为首一名档头模样的人一扔，档头接过牌仔细心瞧了半晌，然后昂首与秦堪互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档头大手一挥，围上来的番子顿时放松了防备，各自散去。
烧了天子寝宫事情可就闹大了，再说万一节制不住火势把朱厚照趁便也烧死了，秦堪担不叛逆务。
戴义的笑容垂垂浮上多少奉承，眼中不成粉饰地透暴露对权力的贪婪。
金柳俏容已浮上绝望的笑容，宽袖中，一支锋利的簪子死死握在手中，这支簪子是秦堪前些rì子买给她的，非说甚么得了丁老爷的犒赏。要给她买一副最贵的金饰，她不想让他花这个冤枉钱，却也不忍心见他绝望，遂和他上街在路边的sè目人摊边买了一支二十文钱的簪花。
“好个秦堪，竟如此命大，好个戴义，竟包藏祸心，杂家这司礼监养了一只白眼狼呀！”王岳气得浑身直颤。
秦堪可惜地叹口气：“罢了，算他命大……走，去乾清宫，丁顺，沿途若遇王岳眼线，不出声气除之。”
金柳恰是在这一刻踉跄着呈现在番子们面前，见熊熊的火光中一地寂然无声气的尸首，金柳徒然睁大了眼睛，娇身不由自主地狠恶颤抖起来。
秦堪拧着眉沉吟：“好机遇啊，要不干脆朝乾清宫放把火，把刘瑾这八只驴烧死一了百了？”
“是！”
戴义被秦堪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安闲。笑容亦生硬了很多，强笑道：“同知大人……”
承安门是皇宫南门，因为位处偏僻，离正门太远，这里反倒是一派承平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