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娘稍稍侧身，对着李绩，蹙眉道：“我看来是非得去羽林监报备不成了。只是我并不想将娘亲带入宫城，但怕徐平趁我不在时使些甚么肮脏手腕。你可会嫌是个拖累？”她之前只将徐平害她的启事简朴说了说，李绩天然了然此中另有别的故事，却并不戳穿。
“异能。”
她正笑着收回头来，却正撞见徐平暗含兴味的目光。那黑袍男人的神情实在有些难以捉摸。他使了使眼色，唤了宦娘过来，随即道：“走罢。且让他们在这里忙活，你跟着我去羽林监。”
“十六。”
徐平见状，笑的极其畅怀，复又沉声问道：“可曾婚配？”
“欲将谁接入宫城？他们现现在又住在那边？”
徐平领着宦娘进了间小屋，随即掩了门，命她坐下。四下无人，窗外不住传来喧闹声响，有人哭，有人笑，而屋子里，徐平则双手交握，直着身子，冰冷而略带兴味的目光悠长打量着端坐着的宦娘，直让她感觉恍如有条冰冷的巨蟒吐着红信子，贴着她身子不住游走，说不定甚么时候便紧紧一缩，将她困死。
第十三章
言及此处，徐平执笔的手稍稍一顿，面上微微弯唇，如有所思。宦娘趁此契机，低头去看他所写的内容。不得不说，这徐平的书法算是不错，飞龙舞凤，跌宕遒丽，甚为萧洒不羁，只是宦娘实在不想赏识。她仓促一扫，发觉徐平倒是诚恳，并未胡写，正欲收回目光，却惊见姓名一栏记的是“徐宦娘”。
宦娘愤恨至极，当即双拳紧攥，暗自集合精力，欲换掉他双眼。谁曾想不过数息，她便于突然间跌坐在地，之前坐着的那把梨花椅已然于徐平感化下化作一地碎裂木渣，而宦娘乍然被打断，为异能所反噬，头中镇痛难止，胸腹间已是难受得彻心彻骨，直令她感觉生不如死。喉间微痒，她甫一张口，便喷出一口浊血，溅的衣衫上殷红不堪。
“籍贯。”
那令她疼的死去活来的人缓缓走来，足上皂履碾着木屑，吱呀有声。
“姓沈，名宦娘。”
李绩望着她微微颤抖的精密睫羽，心动怜悯之思，便沉声答允道：“我必会好都雅顾你娘亲。”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些甚么，弥补道：“不知你是否能够将凌昌和采芸带入宫城？老太太不喜舟车劳累，宁肯饥一顿饱一顿也不肯意到那人挤人的地儿，倒是凌昌和采芸，俱是长身子的时候，宫城里头虽挤挤攘攘的，可到底还算稳定，对她们两个小的也算好。且他俩脾气机警，不会拖累你，又是我李家人，那徐平总要给几分面子才是。”
徐平分外密切地蹭着宦娘的鼻尖，轻声道：“听清楚了吗？mm？”
“李凌昌，李采芸，均住在繁华道朔阳侯府。”
她沉默半晌，终是耻辱地答道：“是。”
宦娘清楚不会骑马，此时却也咬了牙不说，独自想着李绩上马的行动及姿式，谨慎翼翼地上了马背――真可谓是沾了身量高，腿够长的上风。她生硬着身子，悄悄拽着缰绳，幸而这马是皇野生出的神骏，倒也算机警，未曾难为马背上的宦娘。
“但是完璧处子？”
宦娘紧闭双目，被逼无法，点了点头。
燕王担忧的倒是别的题目，“杀怪清道，寻觅物质？这物质是那里来的？”
徐平却头也不抬，又问：“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