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技艺好，我拦不住你，要晓得行侠仗义与以武犯禁只是一念之间，上一次你闯马府是菩萨，这一次就是魔头！”
林庶灵望窗外，见夜已深，中间几间屋子没了动静，应是睡着了。他换好夜行衣，轻开房门，身影一闪，翻过院门直落到院外。
“复博，我等尽人事便好，不必自责！”
林庶灵穿的是乌玄色夜行衣，于黑暗中行走；夏戈挺穿的是深蓝色军官服，站立在光亮处。
谁想夏戈挺借菩萨之名反将一军。
林庶灵能够设想，明日一早，城隍庙堆积的百姓会遍及明州的大街冷巷，堵在各大户，各酒楼门口，哭诉求救，卖儿鬻女，人间悲剧又将重演。
格沁朝建国初年，斗米不过四百五十文；天正三年战事将起，米价涨至六百文；待到天正七年北方战事结束，米价飙升至斗米三千三百文，合计银子三两三钱。
这是童晓馨委宛规劝他莫强求，人力有限，力所能及以外当绝壁勒马。林庶灵把这句话送给沈复博，一是安抚老友，此事非沈家之过，二是提示本身，人事尽，妖事未尽，他能做的另有很多，远未到安天命的时候。
本来他们三人皆猜出林庶灵今晚归去怀馨园偷那幅可换十万木良田的吴亚子真迹，故早早出来在外等待，恰好守住三个路口。只要华、沈二人守的是路，而夏戈挺晓得以林庶灵的技艺，必然不会步行，飞檐走壁要寻一无人处上墙，他便守在了街尾。
佛曾说‘天国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刚正菩提’。现在他已然是城隍庙数万灾黎气中的菩萨，他不如天国，谁如天国？
出了小院，往街角处走，寻着旧路去城南，这条路走了多次，熟谙得很。
林庶灵见到他这副模样晓得是坏了事。
“行了，宗绩，庶灵这早晨不开桌，你上我那吃去！”黄维格唤胡进返来，别给小女人添乱。
林庶灵笑了，他要做的事情怎能瞒得住身边人。这几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看事瞒不住，藏不住。
......
“能筹多少算多少，庶灵极力了，该换我们了。”
林庶灵深陷此中没法自拔，谁劝也没用。
“你去哪儿？”
沈复博说道：“废话，就是晓得他不会开枪，以是才要出去打圆场，不然你让戈挺如何结束？”
夏戈挺合眼，冷静拔出腰间的手枪，“我是兵，你若当贼，兵贼不两立！”
“嗯，伊伊妹子住新房可别镇静睡不着，你的四位哥哥是累坏咯！”
“出去逛逛总不消穿夜行衣。”街角呈现一道影子，月光稀少，影子在地上拉到老长。这影子只要一臂，左臂处空空荡荡。
“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