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很讨厌高阁老，讨厌后者摆出一副到处为大行天子与储君着想、为大明百姓着想的忠臣模样，却老是把他们燕王府一脉视作好人。
朱瑞想起了克日慈宁宫的几位常客，有些踌躇：“不晓得皇祖母有甚么话要叮咛我？”
不过，走到有宫人内侍出没的地段时，他还是收敛了神采。眼下正值大行天子丧期，奉天殿里还停着灵呢，那么多官员诰命在那边哭灵，叫人看到他脸上暴露了笑容可不好。
是以她就顺手把大孙子朱瑞给打发了：“你这几日都跟着你老子在宫中忙活，你媳妇也是几日没回府，留在宫中替哀家分忧。辛苦你们了。本日临时无事，你且带着你媳妇回府去歇一歇，明儿再来吧。如果你老子寻你，哀家自会替你挡着。”
朱瑞干笑了两声，应了下来。太后对新皇后岳氏的态度还算不错，很有些至心为她身材着想的意义。既然如此，朱瑞当然要进一步促进这对长年不见面的婆媳之间的和谐干系。这也是在为父亲朱晟分忧呢！
朱瑞远远瞧见废太子之妻薛氏带着几名慈宁宫的侍女过来哭灵了。她与其他宗室女眷并不在一处，看起来还是非常显眼的。朱瑞才往她那边看了两眼，便有一名嬷嬷过来跟他说话：“燕王殿下，太后娘娘正想叫你畴昔问一件事呢，方才已经打发人往乾清宫去请了，没想到你在这儿。老奴这便向你禀报一声，请你去慈宁宫见见太后娘娘吧。”
太后叹道：“你父亲是个殷勤的性子。这事儿连哀家都不晓得，可见他有多谨慎。不过皇后身材不好，路上也不好过于辛苦了。你父亲如果再给她去信，就让她别焦急，大热的气候，可别因为赶路赶出个好歹来，统统以保重身材为上。她就算到了都城，哀家也不敢叫她干重活的。反正宫里的事件有你媳妇盯着，都摒挡安妥了，哀家也没甚么好操心的，让皇后也放宽解。好不轻易伉俪团聚了，她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绝望？将来另有的是繁忙的时候呢！天子的后宫当然人少又费心，但身为国母，可不但仅是要管着后宫罢了。再者，大行天子已经去了，过些天天子就要正式继位即位。等皇后到了都城，另有正式的立后大典。若不把身材养好，哀家就怕她连立后典礼都撑不畴昔！”
永宁长公主看着她的神采，摸索地问：“母后感觉瑞哥儿伉俪俩如何样？”
那位嬷嬷笑了笑：“太后娘娘约莫是想晓得皇后娘娘几时会到都城。燕王妃娘娘有几日没出宫了，是以也说不清楚，太后娘娘只好来问殿下了。”
荣幸的是，他达到慈宁宫的时候，那几位太妃、大长公主并不在场。仿佛是因为气候太势，几位长辈的身材都不是很好，太后娘娘请她们到慈宁宫里歇一歇，又叫太医来替她们诊过脉以后，就让她们先回家去了。不过一样的，他也跟太子朱珞错过了――后者前不久才分开，约莫是走了别的路，是以跟他岔开了。
朱瑞了然，谢过了那位嬷嬷，跟殿中的执事寺人说一声，又与在场的几位宗室长辈打了号召，做足了礼数，便退出了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