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18.第1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上）
看到羊舜华泪眼昏黄地一向看着高澄走近，涓滴不躲闪，暗处的宇文泰心中又痛又痒。侯景只见他微蹙着眉却一动不动，也悄悄佩服他定力过人。
孤月的寒光照着佛塔峭丽上卷的飞檐。那一弧灵动划破了星光灿灿的夜空。风似清冷，唯有吹在羊舜华仍然发烫的脸上却格外感觉舒畅。本来热过的心，也渐渐地变冷了。
羊舜华从小在北朝发展，倒是南朝家教。出身将门，又兼以文武。南朝瑰丽之风，宫中女眷，官家女子，一大半都以她为异。唯有天子萧衍的孙女，现在刚封了太子的萧纲小女儿萧琼琚与她一见仍旧，视之如阿姊。
“濮阳公，我先行一步。”树丛中的宇文泰立即回身便分开了。
“究竟何事让你悲伤至此？”高澄渐渐走上来，切近她身边。
“娄子惠之霸道不过以力威服，我之霸道不屑以蛮力服之。我只等一霸天下时，你一样心悦诚服来归。”黑獭目中肝火似雄雄烈焰。
“你……无中生有……”羊舜华气急废弛，有点语无伦次，这更挑起了黑獭的肝火，他蛮力实足地只用双臂和双手便有效制止了她的挣扎。他是鲜卑男人，如何会礼服不了一个女子。
“你……”她节制不住地走上两步，又停下来。不晓得该说甚么好。内心又喜又悲。乃至一顷刻有按捺不住的打动。但最后又都归于安静。
羊舜华不觉有人，惊得立即展开眼睛，略有慌乱地细看。黑獭正立于她劈面，身着黑衣，在夜幕里非常不显眼。
“真若冷似冰霜，何必在此自泣？”这声音尽是磁性，略有沙哑。毫无调笑之意，只感觉和顺细致得如水普通。
“此时多说无益，”黑獭见她如此固执、断交，内心更加喜好。不及细想，只是极和顺地抚了抚她的背，罢休道，“我只要你多等一时。”他在黑暗里悄悄地看了看她，便回身拜别了。
陈元康和崔季舒一边在黑夜里穿行于同泰寺中，一边闪避天子侍从及寺内沙弥。两人几近已经把寺里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世子高澄。陈元康看到前面的佛塔，暗想：如果世子不在这里，时候又过了这么久，或许便已经不在寺内。他筹算找过佛塔四周便回到寺外去看看世子的马还在不在。如果马不在了，便回船上去找。如果马还在，再重新入寺寻觅。
“白刃鲜血在前，是你伤的，可也不能你说弃便弃。已经忘了，是吗？还是你只一心想着阿谁娄子惠，是以而目中无人？”黑獭不由她退后，大步逼近，伸手便大力一拉羊舜华。羊舜华毫无防备地冲撞入怀。被黑獭双臂舒展，一点也转动不得。本来他不是真的对付不了她，只是贰心中不肯，不时制约，是以才被她所伤。
陈元康不敢放松，周到监督着不远处的侯景和黑獭。崔季舒却忍不住一笑叹道，“世子生就的风骚本性……唉……”
听她略有伤感却不加粉饰，黑獭内心一沉，竟涌上失落感。她在他面前实在得都不肯意稍稍粉饰本身。他不肯意承认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她的父亲，梁将羊侃，祖上一脉延自东汉，直至曾祖仕于南朝。祖父时身陷北朝为官，却至死思念故国。父亲羊侃终究率众南归。信赖、迷惑、靠近、冷酷，既便终是回归南朝，也一定是到处舒心，事事顺意，此中滋味杂陈，不及细说。但天子萧衍始终对南归的羊侃信赖有加，隆恩高厚，这让羊侃更加本身当初率众南归的一举加深了必定，乃至于内心早就发愿：不但一己之身，唯愿倾尽一族统统报效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