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才见陆敏之和程道生都似如有所悟之意,因而总结解答道:
当时的贤人,正带着弟子们周游各国,想哪个国君收留重用他们,让他们有个行仁政展抱负的机遇,但是各国诸君,都甘愿收留他国进献过来的歌女美色,也不肯收留贤人。或者也是收留摆一下尊贤的名声,却甘愿靠近正视女色也不原靠近重用贤人。
陆敏之听了这话,也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天下,因为“孝道”的存在,女子的“卑”也是相对的。当一个女子身为妻,身为母,身为后时,她的身份对婢妾、对妃嫔,对后代来讲,也是“尊”的一方。
邢氏刚嫁入顾陆村时,因为本身的出身,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只不过等陆敏之的娘脱教坊乐籍嫁过来时,邢氏终究找到一个出身比她更低下的人,那夹着的尾巴就逐步扬了起来。
一场讲授后,陆敏之也终究搞懂,贤人说那句话也不是对弟子们空穴来风之叹,只是他的门人弟子记录得太偷懒简朴了,把说那话的前后语境都省了去,只留那一句光秃秃的微言让先人难以明白。
程秀才仿佛也没听段三娘的奉承之语,神采还是严厉无笑容,两句客气之话把段三娘打发走后,持续给陆敏之和程道生讲授起第二个疑问章句――“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的汗青语境与微言大义。
“贤人三岁丧父,由其寡母颜氏含辛茹苦扶养到十几岁,贤人生前与母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丁忧庐居墓侧,衰衣素食守墓三年。说贤人所言“女子与小人难养”乃全指人间统统妻母女子,断为不对。”
“那小人,最后的含义,也不是指无德之人,而是指身份职位较低的百姓、仆隶么?”程道生在一旁触类旁通答道。
“段三娘也老也真是目光看得远,现在连个童生都还不是,秀才八字都还没个影儿呢。何况我家不也有个老秀才,我可不奇怪甚么秀才的。更何况,那家的娘是个百户女,我家闺女虽说不必然要攀附甚么书香家世,但总得嫁个明净之家吧。”
陆敏之迟疑间,程道生已开口作答了:“周幽王之于褒姒,商纣王之于妲己,卫灵公之于南子,汉文之于邓通,汉武之于韩嫣、李延年,陈后主之于张丽华,唐肃宗之于李辅国,唐玄宗至之于高力士、杨玉环,此等皆因“女子小人”,或堕政,或乱法,或身故,或亡国。汉初之名将韩信,汉末之大将军何进,也因妾媵生怨,谋事遭泄而身故比武。另有……”
“门生也难了解那两章的大义,还请先生明示。”程道生考虑了一会后低头道。
陆敏之也不再管段三娘的事,和程道生一样正襟端坐一心听讲大义,其他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起来。
因而返来以后,贤人就有了那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之叹。
陆敏之,现在以寄但愿将来考童生秀才时,考官能以这两章的大义为试题。
看他现在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敏之就晓得“女子与小人难养”,“好德不如好色”这两个命题对十二岁的他也有些锋利,他怕说错了甚么话挨他爹的经验。
“哎呦呦,徐夫人,瞧你说的,百户女儿子难结婚那都是百年前的老皇历了,现在期间分歧了,夫人还翻那些老皇历做甚么呢?更何况那孩子的爹也不是甚么军户,孩子的爹出身明净着呢,不然这考秀才进士的事也轮不着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