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心道蒋梧阙这嘴哄小公子们真是一哄一个准,怕是在京中说惯了,都随口用到她这里来了。
蒋梧阙端起酒杯笑了,桃花眼眼尾因顺着脸颊上攀的酒意染红,“因他小时候帮过我,这份恩典我一向记得。”
明日比武招亲,封禹就沉默的坐在床边,抿着唇,低头当真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手里的那杆枪。
封老被蒋梧阙的话震住,回过神后握紧拳头辩驳,“封家世代忠良,哪怕新帝即位也不会做寒民气的事。”
封老酒菜已经摆好,见她过来像个交心的长辈似得邀她坐下,“怕殿下吃不惯我府里厨子烧的菜,就让人去酒楼定了桌席面,看看可合胃口。”
一杯接着一杯,喝到第五杯时,蒋梧阙算是看出来了,今晚封老就没筹算让她好好用饭,就是冲着把她灌醉来的。
从各大铺子转了一圈,十五腰上的荷包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干扁下去,深觉归去十一该揪着她衣衿问她钱都花哪儿去了。
既不问府里今晚请了谁出去坐客,也不管母亲为甚么派人守在他房门口,他就开着窗户对着光擦他的枪。
封老脸就这么拉了下来,底子都不消假装,“殿下是不想陪老臣喝了?那臣就让人送您归去,至于邀您来的那事也不消谈了。”
说着她摇了摇脑袋,抬手拍了拍太阳穴。
十五看着时候催促她快些,“您是去见封老,又不是去见少将军。”何必清算的跟去见情郎似得。
将士踌躇了一下,终究诚恳答复,“少将军一向坐在屋里擦他只要上阵杀敌时才带的那杆银枪。”
蒋梧阙喝到半醉,封老对封禹的婚事还是只字未提。
蒋梧阙衣裳颇多,临出门前面对着柜子踌躇不已,等好不轻易挑出一件对劲的,天都快黑了。
她笑着拿起筷子,想说尝尝酒楼的菜,谁知封老第二杯酒又给满上了,“殿下为军中粮草之事操心吃力,臣该当敬您一杯以示谢意。”
蒋梧阙神采顿时有些丢脸,封老又抬手给她倒了一杯酒,说了句软话,“封禹的性子分歧适困在宫阙中,他是生在边陲长在边陲的鹰,做不来那金丝笼中每日唱曲的百灵。”
明天到明天,蒋梧阙不是没想过这是一场“鸿门宴”,内里藏着她没看出来的目标。可酒宴聘请人是封老,名义是封禹的婚事,这让蒋梧阙明晓得能够是陷进,也不得不去。
将军府华灯初上,红灯白雪相映。蒋梧阙这是第一次在早晨过来,竟感觉风景瞧着比白日要好,想着今后有机遇夜里多来两趟。
“封禹嫁给谁,后半生都是自在的,唯有嫁给您,会被束缚。殿下,您若真喜好他,就让他持续做边陲的鹰,让他无拘无束的飞。”
把那杆系着红穗的枪头,擦的蹭亮,在月光下泛着凛冽寒光。
钱能花哪儿,还不是都给殿下追夫用了。
蒋梧阙猛的想起封禹那天的话,他压抑着情感,垂眸不敢看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蒋梧阙满腔劝说的话都憋了归去,能堵的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封老算是一个。
都说久病成良医,蒋梧阙在京中“病”了多年,天然明白不该空肚喝酒,易醉还伤胃。
“少将军睡了吗?”封老走到门口问守在门旁的将士。
封老将酒杯放下,看着蒋梧阙的眼睛将话又反复了一遍,“封禹不会嫁入皇家,而您,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