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瞪大了双眼,胸膛短促地起伏着,呼吸混乱了起来,眼神自震惊转为迷离,她直起了身子,不自发地靠近容隽,互换着相互的鼻息。“你……你如何晓得……”
容隽忍不住停下了分开的脚步,回身向那面镜子走去。
苏瓜瓜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仿佛是那边,又仿佛是……我没重视呢……怀苏来了,阿漓姐姐和他在一起呢。怀苏带了阿漓姐姐最喜好的酥酒来,还给了瓜瓜一坛呢,怀苏最好了,比你好!”
金色的镜面之上清楚地映出容隽的面庞,其上光彩流转,模糊有符文自镜面中掠过,恰是被下了禁制的模样,虽是如此,却也掩不住镜子本身的崇高气味。容隽的指尖迟疑着,碰上了冰冷的镜面,镜面之上,飞动着的符文俄然微微呆滞,仿佛时候都停滞在这一刻。一股澎湃的气味自指尖相触之处向容隽囊括而来,喧闹的声音,无数的画面在四周缓慢飞转,快得几近让人来不及捕获,容隽眉心舒展,一种炽热的刺痛之感袭上眉心,他猛地一颤,屈膝跪倒在地,循环镜收回一声嗡鸣,也掉落在他身前的空中之上。
容隽微微喘气着,用力展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循环镜上仿佛水面荡开了波纹,他的面庞在波纹当中变得恍惚了起来,俄顷,一个金冠白衣的男人自镜中向他缓缓走来,那人眉心一点金光,灿烂让人看不清面庞,却粉饰不住通身的高贵气度。那人伸出右手,金光覆挡住了镜面,源源不竭的元神之力被注入循环境当中,结成庞大而奇妙的禁制。
怀苏笑了笑,道:“我不奉告你,是因为我愿也不敢肯定,但便在前几日,她也飞升天界了,她俗世之名,叫苏允凰。”
“你守着青璃那么多年,莫非就是为了将她归还给东皇吗?”
青璃瞳孔一缩,呼吸一滞,好久以后,眼泪终究落了下来。
“她本不是我的,谈何归还。”怀苏悄悄点头,笑意不减。
“是谁?”周重山不觉得意地随口一问,怀苏出口的阿谁名字却让他惊得跳了起来。
“莫非你不爱青璃吗?你若不爱,为何为她守着淮苏山养着神兽,为何酿她最喜好的酒,为何寻觅她六千年不肯放弃?好不轻易找到了她,她重生了,你却分开了。”周重山为他感到失落和不甘,“青璃说,你对她的豪情不是爱,莫非真是如此吗?”
他爱青璃吗……
怀苏瞥了一眼阿谁远去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
青璃爱东皇,她不懂,但怀苏懂,青璃爱东皇,从她展开眼看到东皇的那一刻,运气便已必定。是他将青璃带出无尽深渊,青璃因东皇而生,就像他一样,他因青璃而生,在睁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运气,也早已写好。他的平生,也是为她而生。青璃为他取名怀苏,他便是怀苏,青璃喜好他酿的酒,他便为她酿一辈子的酒,青璃说那不是爱,那便不是爱了。
循环六千年,尘凡十万里,他放弃了力量,放弃了神位,放弃了统统,放不下的,只要一个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写进运气里,年年代月,生生世世。
青璃苦着脸道:“可我练了很多日,还是不见效果。”
周重山咬着牙问:“你为何不早奉告我……她……在那里……”
怀苏神采一动,忽地跪坐下来,胸膛靠上青璃后背,双手自她身侧环过,便仿佛将她拥进怀中普通。怀苏的十指落在琴弦之上,轻声道:“我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