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点点头,脚步不断,率众进入天井。还未走进议事厅,只见几位身着戎装,神采寂然的将军快步迎上前来。为首的两名将军并肩同业,一名虎目精光,身姿魁伟,是名震关中的征虏将军王镇恶。在他身侧,略显清癯的是中兵参军沈田子。
寂静了一会,绿瑛忍不住对绮云干脆道:“郡主,你内心头是如何想的,如何会冒险分开长安?你不晓得,你分开的这几天,夙来淡定的二公子急得甚么似的,就怕你出事。把手上一摊子事儿放在一边,出来找你才是头一件事。现在,都督府离了公子,还不知乱成甚么模样呢?”
佛狸双唇微启,说道:“感谢。”接着又杜口不语。绿瑛见他惜言如金,因而问他:“那你的名字呢?总得让我们晓得,如何称呼你吧?
马车内温馨得过于沉寂,绿瑛清咳一声,对佛狸说道:“你此人真怪,我们公子救了你,你连一句谢也没有。”
出了树林,义真对绮云道:“你此次是偷跑出来的,我并没有张扬。回到都督府,你可不能还是如许打扮,会引来一些不需求的费事。你去用些溪水洗洗脸,上马车把衣裳换一换,绿瑛正在马车里等你呢。”
佛狸沉吟了半晌,答道:“我从魏国来,家住平城。”语气冷酷,言简意赅。
绮云遵循义真的叮咛,用手捧了溪水把脸上的尘污洗净。登上马车,由绿瑛奉侍着,换回了一身女装。绿瑛是她的侍女,和顺贤淑,在建康城太尉刘府,她们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绿瑛见绮云一身狼狈,忍不住抱怨了一番。
刘义真见佛狸腿伤严峻,不能骑马,便聘请他一齐上了马车。进入车内,瞥见换了洁净女装的绮云,佛狸有一刹时的骇怪晃神。
王镇恶似不满义真的悠然淡雅,急道:“二公子,那赫连勃勃和我们以往的敌手都不一样,魏国明元帝也要顾忌他三分。何况他的马队神出鬼没,是我们晋军的大敌。”
王镇恶是前秦名相王猛的孙子。绮云看那王镇恶威风凛冽,气势昂然,心道真不愧为将门以后。
王镇恶挑眉瞪着她:“被人追杀,你们就信赖了,你们就不怕是夏国设的圈套?来路不明,偏在这时候,怕是夏国派来的细作吧?来人,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押进大牢,待战事结束后再…...”
刘义真叹了一口气,温言道:“我随父亲率军前来长安,攻灭后秦。本来,我这个督军原是个闲差。但不久前,父亲仓促回了建康,留下我统领关中统领晋军,我这个督军现在变得名副实在起来了。”
马车摇摆,刘义真冷静谛视着佛狸,一言不发,目光通俗,看不出情感。而佛狸的目光偶尔与义本相遇,安然相对,安静磊落。义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佛狸泰然不语,绮云则心中有愧,也默不出声。
他们都是东晋太尉刘裕麾下的得力干将。现在,刘裕率晋军主力南归,留下王镇恶、沈田子等将领,帮手刘义真镇守关中。
那王镇恶不等义真说免礼,便上前一步,吃紧说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二公子出门的这几天,火线军情得报,夏国天王赫连勃勃听闻主公率军返回江南,只要公子率军在长安城驻守。以是,他们已经派出几万精锐马队,正朝关中攻来。”
马车在长安都督府门口停下。他们一行人刚到门口,便有侍卫迎上前来,向义真禀告道:“二公子,出大事了!众位将军们正在府内候着您,等着您给拿主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