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翻开递给他道:“喏,我这里有块饼。”
“是黄先生,他说小义明天早上上山,现在还没返来。爹,我去山上找找他。”
“一小我去山上也挺没劲的。不过,你还是好好养病。明天气候好,我上山看看,能不能挖到些山药甚么的,说不定还能抓只山鸡,给你补补身子。”小义说完,便到床上拿起一件小袄穿上,系好鞋子和绑腿,把一条麻绳搭在肩上,柴刀插在腰间,就出门去了。
天师点点头,又道:“那我问你,你可有甚么志向吗?”小义毫不踌躇昂首道:“有。我想长大今后也能像师父那样技艺高强,名震天下。”
“那些均是巫月教的歹人,都死了。管他们做甚。”说罢天师伸手揽起小义,说了声:“抓紧了。”话音未落,两人已腾出数丈开外,不一会儿便消逝在山间淡淡的雾气中。
“哈哈,好。”天师拍了拍小义的脑袋。
夏种秋收仓促而过,夏季给桑园村的人们带来一年中最余暇的光阴。往年这里从不下雪,可这一年却冷得出奇,腊月刚到,雪花已纷繁扬扬地飘至,一夜间,沉寂的山村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红色,屋檐下,树叶间挂下串串细细的冰凌。村里的人从没有看到过如许的风景。突如其来的酷寒使很多人染上了风寒。春喜的父亲暮年就得了肺疾,因此带着女儿迁到南边居住,没想到这一冻,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妻女整日伺以汤药。这些天小明和小义住在黄先生家里。小明也因风寒,高热不退。幸得小义身材比较结实,未曾抱病,因而每日早课完后,一小我担水担柴,忙得不成开交。一日凌晨,天空终究放晴了,可仿佛比下雪时更冷。小义早早地起家,来到小明床前,小明也醒了,模样较昨日已好了很多。小义摸了摸小明的额头道:“我说你很快就会好的吧。你看,已经不热了。”
“别过来。”羽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义倒抽一口寒气,只得站在原地不动。羽士随即又闭了眼。小义趁此机遇打量着羽士。此人清癯结实,可神采乌青,嘴唇泛白,面上浮着一层黑气。他暗自迷惑:之前曾见过四周有人被毒蛇咬后便是这副模样。可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蛇啊?想到这儿,他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中毒了?”
“那好,快去快回。”林老夫喘着气道:“内里冷,多穿件衣服。”
羽士接过来,也不说甚么,三口两口便把饼吞了下去,站起家来道:“多谢了,小家伙。”刚要拜别,又转过身来对小义道:“小家伙,你想要点儿甚么东西吗?”
小义真是进退两难,心想:要跟他做门徒,那我的胡想就是真的了!可哥哥呢?春喜姐姐呢?黄先生呢?我不能一走了之啊……但是……目睹天师青色的身影垂垂远去。如何办?如果他走了,或许今后……真的……
小义道:“好,我不去。”不知为甚么小义感觉那羽士浑身披收回一种凛人的威势,可也倒不感觉他可骇。又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羽士扬起左手,捏了个剑决,继而脚踏着奇特的步子,跟动手臂的挥动,竟有阵阵劲风四起,将树枝上的积雪纷繁震落,广大的袍袖摆布挥动间,四周的竹子皆随劲风扭捏起来。羽士技艺缓慢,高低腾挪,煞是都雅。俄然,小义诧异地发明,羽士的右袖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