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个寿命有尽的浅显人那般,走完余下的数十载生命。
前边的门路已堵死,背面的后辈却狰狞着眼踏着前边后辈的身躯挤进甬道。
礼宫秀明躺倒在白玉石地上,四肢伸展,竟是前所未有地放松。
深渊这头,礼宫秀明面无神采地看着龙椅边的乱象, 眸中有绝望一闪而过。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可否定,山间河地究竟上是一片火山群。
“你欠我的。”礼宫秀明笑得清雅又有害。
霹雷一声,最后一根殿柱轰然倾圮,整片穹顶失了支柱,碎裂着倾倒了下来,压住了数十个兀自挣扎的活尸。
辜尨沉默。梅留给了颐顺王爷一朵长生花,却大抵如何也想不到现在如许的局面吧——她将长生不老和回归凡人这两个选项都摆在了爱人的面前,可这两个选项他都嗤之以鼻。
地底流淌的火龙随时能够将他们吞噬殆尽。哪怕长生无敌,在天然万物面前还是是沧海一粟。
“你会死么?”辜尨问。
辜尨瞳孔骤缩,不成置信地看向礼宫秀明。
话音刚落,殿门边的阎王丝再也撑不住活尸的守势,蓦地崩裂成了碎片。
“若我族内另有生还之人,请带他们出去吧。”身后,礼宫秀明叮嘱道。
辜尨心中一动。
“如许的人生,我是过不下去的。”
礼宫秀明不动声色地侧眼看向辜尨。他晓得, 他底子顺服不了这个后辈, 更遑论让他作本身的影子。
“你走吧。”礼宫秀明俄然低声道。
与此同时,礼宫秀明面色惨白,单膝跪落在地。
他忍过了冗长的地底监禁,现在却没法忍耐凡人的生老病死。
“这就是母蛊地点的处所。”他淡道,端倪间仿佛半点痛感也无,“刀锋的碎屑封住了母蛊的活性,令它一时没法摆脱。”
礼宫秀明踉跄着站了起来,靠近辜尨的耳蜗,极快地说了一句话。
辜尨血液里的沸腾之声还是鼓噪,强压着人性才未与礼宫秀明再度打作一团。
现在,他们却在自相残杀。
噗地一声,已有活尸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辜尨头也不回地答道:“好。”
奔逃尖叫的,是他百年后的族人;凶恶打猎的,是他百年前并肩作战的兄弟。
辜尨不再看礼宫秀明,顺手找了个还算趁手的硬物卷在手心,就要乘着阎王丝滑翔而去。
隧道入口,横着几具尸身,皆是礼宫秀明的族中后辈,被同宗手足踩踏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