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喝采声中,九婴谨慎翼翼的解开白纱,暴露左眼,缓缓展开。世人一瞧,刹时目瞪口呆,屏住呼吸,只感觉心神俱醉,被他左眼模样深深吸引。
九婴扫视周遭,见世人并无贰言,心下略宽,正要说下去,叶塞尼一拍桌子,冷冷说道:“九婴,明教传承百年的端方,岂是你说改就改的?莫说你这教主之位屁股还没坐热,就算你当了十年教主,若要变动教规,也得沉思熟虑,好好咨询大伙定见不是?”他现在语气森然,毫无敬意,可见心中愤怒至极。
这句话当真说到世民气眼里去了。实在他们早就对一向茹素的端方心存不满,但叶塞尼很有声望,对经文旧习非常固执,大伙儿也不想惹他活力,此时从九婴的嘴里说出来,立时便引发一片附和之声。
九婴朝他点头称谢,神采俄然变得寂然持重,说道:“我们固然奉养明尊,但答复宋朝之志,却不成有朝夕松弛。更该当磨练意志,苦心劳体,以报明尊大恩。我心中有两个设法,本日便想提出来,让大伙儿说说观点。”
世人本也心存疑虑,但碍于他身份,一向不敢多问,听关山月提起此事,目光齐刷刷的朝九婴左眼瞧去。
九婴咳嗽两声,想要举起酒杯,谁知手腕一软,没有拿稳,酒杯落地,洒了满地的酒。唐游打趣道:“教主,你喝醉啦,连杯子都拿不稳啦。”九婴面露笑容,叹道:“小人酒量不佳,众位教友可到部下包涵。”
九婴见世人魂飞魄散的模样,却也不感宽裕。他用双眼朝着世人一一环顾,在数人脸上逗留半晌,眨了眨眼,左眼俄然流出一丝血水,在他乌黑的脸颊上滑落,仿佛一条红色流苏普通。
苍鹰心中一动,轻声对李书秀说:“这仿佛是二弟的暗号。”
俄然间,她听苍鹰对她私语道:“运‘蛆蝇尸海剑’心法,探查周遭气味,二弟有些不对劲儿。”
关山月顺手从地上拾起一件从碎骨帮抢来的宝贝,扔在桌上,世人一瞧,只见那宝贝乃是一支镶金戴玉的凤钗,这宝贝流光溢彩,闪亮夺目,只怕竟是一件希世珍宝。
九婴道:“诸位教友,我们接受明尊教诲,心存公理,神驰光亮,举止行事,便该当以侠义为先,正道为上。我方才当上教主,原不该这么快便管束诸位,不然不免惹得大伙儿不快,但本日我有几句话憋在胸口,实在是不吐不快。”
李书秀心底猎奇,赶紧遵循他所言,散出气劲,凝神感知大堂内气味活动。这蛆蝇尸海剑的功法精微奇妙,不但能体味风动征象,还能刺探身边纤细的氛围活动景象。
当下将这凤钗揣入怀中,世人起哄一番,不久以后,便将这小小风波淡忘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书秀见世人并无非常,垂垂放心下来,低声抱怨苍鹰大惊小怪,心中却惊奇于这蛆蝇尸海剑的神妙。苍鹰听在耳中,眉头舒展,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九婴面露踌躇,神情竟有几分内疚。
世人连声否定,大声夸他左眼赏心好看,令人赞叹。九婴笑吟吟的看着世人,任凭旁人问他这左眼来源,他却如何都不说。
九婴沉吟半晌,俄然拍了鼓掌,他运起内力,掌声压过世人喧闹,令堂上火烛摇摇摆晃,光影明灭,世人吃了一惊,立时朝他望来。
九婴点点头,用纱布将左眼缠好,举起酒杯,对世人道:“诸位,我这左眼,没把大伙儿吓坏吧。”